01

"滴——滴——"

我数着止痛泵的响声，这声音比病房的挂钟还准。

右手背上的留置针已经青了一大片，护士说找不到别的血管了。

"小夕，该换药了。"护士小夏推着车进来，橡胶轮子在地板上吱呀呀地响。

她掀开我病号服下摆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淤血......你昨晚又吐血了？"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那形状像极了我CT片上的肿瘤。

"夏姐，你说人死的时候，会不会像关灯一样'啪'就黑了？"

"呸呸呸！"她手一抖，酒精棉球掉在被单上，"主任不是说下周试试新疗法吗？"

我扯了扯嘴角。

上周偷听到主任和师兄说，我这种情况，最多撑三个月。

手机突然在枕头下震动，弹出一条短信：

【诚聘冲喜新娘，婚礼当天付50万，联系电话138xxxx】

我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这年头诈骗短信都这么野？正要删除，脑子里"叮"地一声响。

"系统绑定成功。"冷冰冰的机械音在耳边炸开，"宿主生命值剩余72小时。"

我"啊"地叫出声，小夏吓得把输液管扯歪了。

"怎么了？哪里疼？"

我死死攥着手机，冷汗把后背的病号服都浸透了。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完成冲喜任务可续命30天，是否接受？"

"小夕？"小夏伸手摸我额头，"怎么抖成这样？我去叫医生......"

"不用！"我抓住她手腕，"我......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等小夏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我对着空气小声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前突然浮出一块半透明面板，血红倒计时71:59:48。

"胃癌晚期，明天下午三点右腹会开始剧痛。"机械音像在念病历，"签约结婚，或者等死。"

我指甲掐进掌心。

上次隔壁床王阿姨说，她乡下表舅快咽气时娶了一个傻姑娘冲喜，结果多活了半年。

"对方是谁？"

"顾氏集团总裁，顾明城。"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财经频道天天播的那个冷面阎王？

上个月刚收购三家上市公司，照片上的眼神能冻死企鹅。

"他图什么？"

"家族传统，需要八字相合的新娘冲喜。"

我倒回枕头里笑出声，笑着笑着咳出眼泪。

多荒唐啊，二十一世纪还有大总裁信这个？

可当我摸到锁骨下凸起的淋巴结，笑声就卡在了喉咙里。

"我接受。"

"嗡"的一声，手机自动拨通了那个号码。

"林小姐？"低沉的男声震得我耳膜发麻，"一小时后，市立医院后门黑色迈巴赫。"

"等等！我还没......"电话已经挂了。

02

我哆嗦着爬起来翻衣柜。

最好的一条连衣裙是优衣库打折买的，袖口还脱了线。

洗手池的镜子里，我像一个刷了白漆的骷髅，眼窝深得能养鱼。

"拼了。"我把诊断书塞进帆布包，"大不了再丢一次脸。"

拐过消防通道时，我撞见小夏推着轮椅过来。

"你要去哪儿？"她瞪着我光着的脚——拖鞋早被化疗搞得肥大不合脚。

"去......去楼下晒太阳！"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喊："你吊针还没拔啊！"

后门停着的黑车亮得能照见人影。

我刚靠近，车窗缓缓降下。

男人侧脸像杂志上的雕塑，鼻梁投下的阴影里，睫毛长得过分。

"林夕？"他转头看我，眼神扫过我发紫的指甲——化疗副作用。

我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顾先生，我......"

"上车。"他按下中控锁，"你还有五十八分钟考虑。"

真皮座椅冷得我打了一个喷嚏。

后视镜里，司机戴着白手套偷笑。

顾明城扔过来一沓文件，纸页哗啦啦响。

"婚前协议。"他松了松领带，喉结滚动的声音都像在发号施令，"每月十万生活费，家族聚会另算。"

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甲方签名龙飞凤舞，五十万那个零多得像电话号码。

"为什么选我？"我摸着纸上的烫金纹路，"您这样的......应该不缺新娘。"

他突然倾身过来，古龙水混着薄荷味扑面而来。

我后背贴住车门，听见他低笑："上个月11号，你在咖啡厅喂流浪猫的样子挺有趣。"

我想起来了。

那只三花猫打翻了我的柠檬水，我却把最后一块火腿肠分给它。

当时落地窗外好像停了一辆黑车......

"明明自己穷得吃便利店，还要管野猫。"他抽走我手里的文件，"这种蠢劲，很像......"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他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头对司机说："去老宅。"

"等等！"我抓住他袖口，蓝宝石袖扣硌得手心发疼，"我还没签字！"

他突然捏住我下巴，拇指擦过我没涂口红的嘴唇："这么急着卖自己？"

我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刚要甩开他，胃部猛地抽搐。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我弯腰干呕，却只吐出酸水。

"林小姐？"司机慌了。

顾明城的手顿在半空。

我从帆布包摸出止疼药，手抖得撕不开锡纸。

他突然夺过药片，看了一眼标签。

"奥施康定？"他眼神变得古怪，"晚期癌痛？"

我抢回药吞下，苦味在舌尖炸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车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过了好久，他扯松领带："老陈，去民政局。"

"现在？"我和司机同时喊出声。

"二十分钟后我有跨国会议。"他按下隔板按钮，"衣服在后备箱。"

03

我抱着白纱裙发懵。

这婚纱居然是我的尺寸，连内衣都备好了。

更衣镜里，我像一根挂满蕾丝的竹竿。

"顾总......"我扒着隔板缝，"我病例还在医院......"

"下午三点前办好。"他对着笔记本屏幕皱眉，"需要我帮你化妆？"

领证过程像一场快闪。

工作人员说"笑一笑"时，我正盯着他无名指上的戒痕。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

【生命值+30天】

回程时下雨了。

顾明城把西装外套扔给我，自己对着手机飙德语。

我缩在真皮座椅里数雨刷，突然听见他说："今晚搬来锦江苑。"

"什么？"

"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他合上笔记本，"或者你更想住医院？"

我攥着婚纱下摆，线头硌得手心发痒："顾先生，我们算夫妻了吗？"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真笑，眼角皱起细细的纹路。

"林小姐，"他俯身替我扣安全带，呼吸扫过我耳垂，"我们顶多算......病友。"

04

车驶进别墅区时，我扒着车窗数路灯。

第八盏灯下站着一个撑黑伞的管家，笑容像用尺子量过。

"少爷，少夫人。"他躬身拉开车门，"卧室在二楼右转第一间。"

顾明城边解袖扣边往楼上走："给她热一杯牛奶。"

我杵在玄关不敢动。

水晶吊灯晃得眼晕，空气里飘着雪松香薰的味道，和医院消毒水完全不同。

"少夫人？"管家端着马克杯过来，"您脸色很差。"

我摸着温热的杯壁，突然想起化疗时护士说的："胃癌晚期不能喝牛奶......"

喝完之后就冲进洗手间。

吐得昏天黑地时，门被敲得砰砰响。

"林夕！"顾明城的声音带着火气，"开门！"

我瘫在马桶边擦嘴："别进来......脏......"

门还是被踹开了。

他穿着藏蓝睡袍，腰带松垮垮系着，露出锁骨下的红痣。

我慌忙低头，却看见他赤脚踩在瓷砖上。

"你是白痴吗？"他扯下毛巾砸我头上，"不能喝不说？"

我把自己裹成蚕蛹："说了你会信？"

他突然蹲下来，湿发梢滴在我手背："为什么答应冲喜？"

我望着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比CT片还像一个鬼。

"你缺一个新娘，"我咧开嘴，"我缺一个坟头。"

他瞳孔猛地收缩。

下一秒，我被打横抱起来。

"顾明城！"我揪住他睡袍领子，"放我下来！"

"闭嘴。"他踹开主卧的门，"老陈，叫李医生过来。"

我被扔在能躺五个人大的床上时，还在挣扎："协议里没说过夜......"

他单手按住我肩膀，另一只手扯开领口："看清楚，你吐在我爱马仕地毯上了。"

我这才看见他睡袍下摆沾着污渍，顿时蔫了："干洗费从我生活费里扣......"

家庭医生来抽血时，我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迷糊间感觉有人掀我被角，温热手掌按在我凹陷的胃部。

"怎么会这么瘦......"叹息声轻得像错觉。

05

晨光透过窗帘时，我发现自己蜷在某人怀里。

顾明城的下巴抵着我发顶，胳膊横在我腰间。

床头柜上摆着空了的止疼药盒，还有一张字条：

"今天去挑戒指，下午三点司机接你。"

我盯着床头柜上的字条发愣，钢笔字力透纸背，把"下午三点"划了一道重墨。

顾明城的胳膊还横在我腰上，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少夫人，早餐备好了。"管家的敲门声惊得我差点滚下床。

顾明城睫毛颤了颤，突然收紧手臂把我按回怀里。

"再睡五分钟。"他鼻尖蹭过我头顶，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僵成一块木板。

他睡袍领口大敞着，胸肌随着呼吸起伏，锁骨下的红痣正对着我眼睛。

昨晚吐空的胃突然抽痛，我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顾明城......"我戳他手背，"你压到我留置针了。"

他猛地睁眼，我们鼻尖对鼻尖愣了三秒。

他突然掀开被子冲进浴室，水声震得我耳膜疼。

下楼时我换了一件高领毛衣——为了遮住瘦弱的锁骨。

餐厅长桌上摆着十八个餐盘，水晶吊灯照得银餐具晃眼。

"喝粥。"顾明城把青瓷碗推过来，自己对着笔记本敲键盘。

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和刚才赖床的简直判若两人。

我舀了一勺白粥，米香勾得胃里泛酸。

"那个......挑戒指能改天吗？我下午要回医院拿药。"

键盘声停了。

他抬头看我，眼神像X光机："药单给我，让老陈去取。"

"是特效药！要本人签字！"我急得拍桌子，瓷勺"当啷"掉地上。

管家幽灵似的飘过来换新勺子。

顾明城突然伸手撩开我刘海，指尖擦过眉骨："你在发抖。"

我拍开他的手："低血糖而已。"

06

珠宝店空调开得能把人冻成冰雕。

我裹紧顾明城扔给我的西装外套，看着柜姐端出第五盘戒指。

钻石闪得我眼花，价签上的零多得像癌细胞。

"试试这个。"顾明城抓起我的手。

他掌心有一层薄茧，磨得我指尖发麻。

柜姐笑得像一朵喇叭花："顾总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家镇店之宝，3克拉D色 flawless......"

我突然抽回手："我要去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脸色发青，额角全是冷汗。

止痛药过了效，胃里像有一把电钻在搅。

我趴在洗手台干呕，吐出来的全是血丝。

"林小姐？"柜姐在外面敲门，"需要帮忙吗？"

我用冷水拍脸："没事！口红蹭花了！"

出来时顾明城正对着手机发火："股价跌三个点就来找我？养你们是吃白饭的？"

转头看见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脸怎么白得像死人？"

我抓起最近的戒指往无名指上套："这个挺好。"

他夺过戒指盒看标签："你要戴三百万的戒指去挤地铁？"

"反正早晚要还你。"我扯出一个笑，"死人又带不走......"

他突然攥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林夕，你是不是......"

"顾总！"助理举着平板冲进来，"董事会十分钟后......"

我被拽得踉跄，眼前突然黑了一片。

最后听见的是顾明城的吼声："叫救护车！"

07

消毒水味刺进鼻腔时，我正躺在急诊室挂水。

顾明城扯松领带，第五次问护士："她什么时候能醒？"

"装睡很累的。"我睁开眼，"您能别晃椅子了吗？"

他"腾"地站起来，输液架跟着晃。

我这才发现他西装皱巴巴的，袖口沾着我的血渍。

"胃癌晚期，随时都会嗝屁？"他声音像从牙缝挤出来的，"你拿我当冤大头？"

我盯着点滴管里的透明液体："现在离婚也行，五十万我退......"

"闭嘴！"他拳头砸在墙上，"你以为我在乎钱？"

监护仪突然尖叫。

我蜷成虾米，血从嘴角溢出来。

顾明城的手比护士更快接住我，掌心全是冷汗。

"让开！"护士推来氧气面罩。

混乱中有人抓住我的手。

顾明城的婚戒硌得我指骨生疼，他声音在发抖："林夕，你敢死试试！"

08

再醒来是在VIP病房。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画斑马线，顾明城趴在床边，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检查单。

我动了动手指，他立刻惊醒，眼底血丝像蜘蛛网。

"想吃小馄饨。"我哑着嗓子说，"胡同口那家。"

他愣了两秒，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门"砰"地撞在墙上，震得监护仪直叫。

等馄饨的半小时里，系统提示音响了三次：【生命值+10天】。

我看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突然笑出眼泪。

顾明城回来时浑身是雪，保温桶揣在怀里。"店主说化疗的人不能吃虾仁，换了鸡肉馅。"

我舀起一个馄饨吹气："你凶人家了？"

"给了两千块。"他耳朵尖发红，"快吃。"

热汤烫得舌尖发麻。

我偷瞄他冻红的手指，想起协议里"不同床"的条款。

现在这算犯规吗？

半夜被胃痛惊醒时，顾明城正靠在床头看文件。

笔记本蓝光映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平光镜滑到鼻尖。

"怎么不睡？"我声音闷在被子里。

他合上电脑："某个病秧子总踢被子。"

我把自己裹成蚕蛹："顾总，协议第三条......"

"你再动一下，"他突然俯身撑在我上方，"我就真犯规了。"

雪松香扑面而来。

我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突然说："叫我小夕吧。"

他喉结动了动："什么？"

"以前孤儿院阿姨都这么叫。"我伸手碰他镜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眼镜"咔嗒"掉在枕头上。他的吻落下来时，我尝到了雪的味道。

监护仪突然疯叫。

他慌乱抬头："我压到你输液管了？"

我指着窗外："下初雪了。"

后来他抱着我看了一夜雪。

天亮时系统提示音格外清脆：【生命值+60天】

09

监护仪的声音变得像催命符时，我正在偷看顾明城的睫毛。

他昨晚把我圈在怀里睡，现在胳膊还压着我输液管。

"今天必须复查。"他单手系领带的样子像在拆炸弹，"我让德国专家......"

我咽下喉咙里的铁锈味："顾总，你领带系反了。"

他猛地转身，真丝领带甩在我脸上。

我数着他下巴上新冒的胡茬。

"林夕！"他膝盖撞到床沿，"你的精神比昨天还要差！"

我扯出一个笑："你昨晚呼噜声太吵......"

话没说完就被抱起来，留置针在皮肤下移位。

顾明城踹开病房门的样子像动作片主角，护士站的报警器响成一片。

CT室的白光照亮他泛青的眼底。

我隔着玻璃看他焦急的打电话。

当主任指着屏幕说"淋巴转移灶包裹大动脉"，他突然一拳砸穿消防栓玻璃。

"转院！现在！"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我有私人飞机......"

我按下他颤抖的手："顾明城，我想吃糖炒栗子。"

医院后巷的北风像刀子。

我缩在他的羊绒大衣里，看他笨拙地剥栗子壳。

糖壳粘在他结痂的指关节上，像星星粘在夜空。

"小时候等院长妈妈买栗子......"我哈出一团白雾，"总怕排到我时卖完了。"

他突然把整袋栗子塞给我："现在全宇宙都是你的。"

我捏着栗子壳的手在发抖。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光：【强制手术倒计时12:00:00】

10

当晚我被推进手术室。

麻醉师举着面罩说"放轻松"，我抓住他胳膊："让我丈夫进来。"

顾明城冲进来时带着血腥味——他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我摘下氧气面罩，舔到他嘴角的血："书房第三个抽屉......"

"你敢交代遗言试试！"他手指几乎掐进我肩膀。

麻药涌进血管的瞬间，我按下系统里的续命卡。

卡片裂成光点，耳边响起机械音：【兑换成功，需真爱之吻激活】

手术灯亮得像正午太阳。

我听见器械碰撞的叮当声，接着是主任的惊呼："大出血！血库没有RH阴性了！"

"抽我的！"撞门声混着保安的呵斥，"我们血型相同！"

记忆突然闪回他书房带锁的抽屉。

那些每月定时献血记录，最早的日期是我们相遇前三个月。

原来在我偷看财经杂志时，他早已铺好这条血路。

心跳停止的瞬间，我飘到手术室上空。

顾明城被三个保安压在地上，白衬衫染成红玫瑰。

他嘶吼的样子像受伤的狼，泪水冲开脸上的血污。

我的身体在除颤仪下弹起。

他忽然挣脱束缚扑过来，染血的手捧住我的脸吻下来。

【激活成功】系统音像浸了蜜，【生命值：∞】

11

监护仪的滴答声是全世界最美妙的音乐。

我睁眼时，晨光正给顾明城的睫毛镶金边。

他趴在床边，左手打着石膏，右手还紧攥着染血的婚戒。

"五十万......"我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买你多少血？"

他浑身一震，输液架被带得哗啦响。

我这才发现他左臂缠着绷带，皮肤泛着失血过多的青白。

"输了1200cc。"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现在你血管里流着我的血......"

我抬手摸他胡茬："丑死了。"

他突然把脸埋进我掌心，温热的液体渗进指缝。

小夏举着CT片撞开门，"见鬼了！"她抖着片子，"肿瘤缩小了80%！"

顾明城的手猛地收紧。

我看着他瞳孔里炸开的银河，突然明白系统最后的话：【真爱值突破阈值】

12

康复训练第一天，他蹲着给我系鞋带。

"顾总手艺不错。"我晃着脚，"以前常给姑娘系？"

"你是第一个。"他仰头咬我指尖，"也是最后一个。"

我们补拍了婚纱照。

摄影师让摆姿势时，他突然把我扛上肩头："这样喜庆。"

我揪着他耳朵笑出眼泪，镜头定格在飘落的玉兰花里。

深夜他常惊醒，手掌贴着我心口确认心跳。

我扒开他眼皮："顾明城，我死不了啦。"

"我知道。"他把我裹成蚕蛹，"但总要摸到才安心。"

周年纪念日他送我玉兰苗，栽在后院喷泉旁。

我埋下时光胶囊时，他往铁盒里塞了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我去抢。

他举着铁锹逃跑："等金婚那天再看......"

13

我按下车载音响，《慢慢喜欢你》流淌出来。

后视镜里，白发苍苍的我们正在微笑。

"顾明城。"

"嗯？"

"其实第一次见面......"我戳他腰，"咖啡是我故意打翻的。"

方向盘猛地打滑："你说什么？！"

"杂志说你每周三去那家店。"我笑着躲他挠痒的手，"但火腿肠真是给猫的......"

夕阳把迈巴赫染成蜂蜜色。

他忽然摇下车窗大喊："喂！那个偷看杂志的！"

风把玉兰花瓣卷进车窗。

我咬住他喉结下的红痣，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永恒模式启动】

更新时间：2025-03-14 15:5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