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二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了起来,他在路边寻了个小吃摊,准备解决午饭问题。摊主热情地招呼着,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锅边就端上了桌。这锅边可是南方这个城市的特色小吃,汤汁浓稠,米浆皮软糯,搭配着鲜美的配菜,香气扑鼻。毛二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5块钱一碗的锅边,分量不算多,下肚后,毛二感觉肚子还是有些空荡荡的,但他也只能无奈接受。毕竟今天的30元工资还没到手,万一老太太对他的工作不满意,不用了,那他往后几天的吃饭钱可就成问题了。想着想着,毛二心中一阵感慨。15年前,他也曾是千万富人中的一员,出入有车有人相伴,吃穿用度皆是不愁,哪曾为一顿饭的花费而如此精打细算。如今,一碗锅边下肚,他连多要一根油条的勇气都没有,落差实在太大。好在当了几年悲催老赖己会适者生存了。
猫二放下碗筷,望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五味杂陈,竟有了吟诗一首的冲动。这可是赵老师的徒弟拿手大戏,他平日里也算得上是有些文采,此刻正搜肠刮肚地酝酿着词句。就在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声热情的呼喊:“方哥!”毛二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30多岁的大青年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毛二愣了,还没等他开口回应,那老青年的神情却突然由热变冷,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毛二见状,主动报上姓名:“你好!我叫猫二。”那大青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快步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满心无语。明明是光阳方哥么?难道失散兄弟?
还不到12点,二就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小区。离老太太规定的交接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急忙跑到老太太面前表功。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老人家,您先回家做饭吃饭休息吧,我来了,您就放心吧!”老太太正坐在杂货铺里看报纸,听到声音,缓缓从报纸上抬起头。透过那副老花镜,镜片反射出一闪一闪的光,她上上下下仔细审视了一番,那目光就像一把尺子,在衡量这个二是否靠谱。坚持住。老太太硬邦邦地说道:“那我泡壶茶给你喝,你可要看好啊。重申一不准外搬东西,二不准不熟的人进入啊!”这个二连忙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老太太这才站起身,慢慢关闭了小杂货铺的门扇,随着“吱呀”一声,仿佛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紧接着,又听到了老太太关闭杂货铺大门的声响,那“哐当”一声,声音厚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后,便是老太太打开101房间屋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格外清晰,也让二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一刻都不敢松懈 。
二,这个初来乍到的杂货铺新守卫,老太的用的是筒称,此刻正满心热忱地开启他的“守护之旅”。殊不知,在他值守的这两个小时里,看似在屋内安然午休的老太太,实则根本未睡好。
时间悄然流转,每半个小时,就像上了发条一般,老太太总要有所行动。她或是轻手轻脚地靠近内侧窗户,或是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去,目光如炬,在四周急切搜寻那个失忆临时工二的身影,心里反复确认他到底在不在岗位,有没有监守自盗,对自己的杂货铺伸出“黑手”。
老太太为了守护这份家业,可谓煞费苦心。她暗自按007特工电影里学来的技巧,精心布置了“防线”。在堆放啤酒的角落,她设下了独特的机关,一旦有人试图搬走啤酒,就会触动一个精巧的装置,像有个无形的响声发出警报;而在存放吃食的地方,更是拉上了细细的不易察觉的丝线,只要有人擅自拿取,丝线就会牵动机关,发出警示。
可对此一无所知的二,正和收废品的阿洪坐在一旁,相谈甚欢。他们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水,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分享着生活里的琐碎日常、奇闻趣事。时不时,两人还会因为某一个话题,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完全没意识到老太太那些隐蔽的举动防备 。
午后两点,闹钟准时响起,老太太从躺椅上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筋骨,慢悠悠地朝杂货铺走去。到门口时她听到那个失忆二正和收破烂的人谈天说地,两人聊得眉飞色舞,争着说谁见识更广、哥知道的事儿更多。老太太听了,嘴角微微一撇,在心里暗自嘀咕:“还不知道谁更大呢,净在这儿瞎吹。”随后,她“咯咯”笑了两声,转身走向一旁,加入了几个闲人的讨论。
这群人里有楼上楼下的住户,还有附近的老头老太太,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买啥彩的事儿,什么生肖码、特码,买什么马、买什么猪牛羊,说得头头是道。老太太凑过去,一脸愁容地开口:“我呀,最近收了个失忆的临时工。他既没手机,也没身份证,我瞅着他,咋就像电影里跨时代穿越过来的人呢。你们说怪不怪?你们问我买啥码,我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呀。”
顿了顿,老太太又接着说:“他说他姓猫,是小猫的猫,这个姓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咋听说过。还叫猫二,嘿,猫的弟弟,这名字也稀奇。既然这样,你们要买码,就买猫吧。”听到这话,有人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猫有这个码吗?”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地又讨论开了,杂货铺前一片热闹。兰三妹听课一样,喜欢!真好!人间!
老太太不过是在闲聊时随口一提二的事,本没放在心上,却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彼时,来下六合彩投注的一中年女人刚好转身,这话就直直钻进了她耳朵里。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来了兴致:“这里居然有个失忆的人?”她抬眼望去,只见这个二正和收废品的人谈天说地。
这个二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别样的气质,虽说衣着朴素,却难掩眉眼间的英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的底层打工人。中年女人的眼睛亮了起来,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失忆了,可不正好为我所用吗?她越想越激动,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不动声色地在一旁逗留,时不时装作整理衣角,实则一直在偷偷观察二 。
中年女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失忆却精神的男子汉二,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任何一句言谈。看着二侃侃而谈的模样,她越发笃定,这个姓毛还是猫姓的人身上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说不定能成为自己手里一张王牌助自己在这复杂的市井江湖里,守那一片枫流。
更新时间:2025-04-16 23:1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