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曹琴默终于又见到了年嫔。
曹琴默内心叹气,她没骗皇上,年嫔当真是病了,病的只剩一把骨头,不复当年倾国倾城,凤仪万千的美貌。
“你来了。”年世兰靠坐在床上,形容枯槁,眼神却是亮着的,与人对视间,仿佛有火光在隐隐跳跃。
颂芝见是曹琴默进来,便自觉告退去门口看着。
自从这次共患难后,二人关系倒是越发亲密起来,隐隐有知己相交的姿态。
“昨日太医来请平安脉,说之前的方子如今不对症了,要调整药方。又说新的方子里有一味要紧的药材和欢宜香相克。”年世兰说着,冷哼一声,
“刚巧皇上过来,听见太医的话,便说,既然如此,养病要紧。又怕我使小性子不肯,便叫苏培盛把剩下的欢宜香都收走了。”
曹琴默这才发现,难怪她总感觉今日的翊坤宫仿佛哪里缺了点什么,原来是欢宜香。
没了欢宜香,殿内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叹口气挨着床边坐下,曹琴默与她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话。她知道年世兰想要说什么,也知道她在冷笑什么。
咱们这位皇上,城府深,疑心重。放不下权利,又想求真心。若只是各用心机,互相算计也就罢了,偏又爱在表面扯上一层遮羞布粉饰太平。
曹琴默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问道,“往后,你可有什么打算?皇上既然找借口撤了欢宜香,说明他是肯让你生个孩子了。你……”
话没说完,年世兰就面露厌恶,“我绝不可能怀他的孩子!他害死了哥哥,我只恨不得杀了他!”
“胡说什么?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你便不为自己,也要为年富年兴两位公子考虑啊!”曹琴默忙要捂住她的嘴,心思一动,突然提起,“还有个四阿哥在圆明园住着呢。”
见年世兰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曹琴默低声提点道,“既要给年大将军报仇,手上自然得需要筹码。你我身处后宫,若无皇子,如何引动前朝格局?
如今宫中皇子不多。四阿哥生母低贱,不得皇上重视。可正是如此,也不易被皇上忌惮。若能养在膝下,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年世兰眼神渐渐清明,听得连连点头。转而又为难起来。“平白无故的,倒不好提起四阿哥……若要引得皇上猜疑就不好了。”
曹琴默安抚道,“此事急不得,须得从长计议才是。眼下的第一要紧事,你得把身子先养好。
皇上施恩年家,摆出了不计较的大度姿态,自然也想看到年家知恩图报。眼看着进了腊月。届时,宫中大小宴会,你总不能还抱病不出吧?那不是打皇上的脸嘛。”
年世兰恶心地皱了皱眉,到底无奈的妥协了。“你放心便是。哥哥留下的骨血,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住的。”
……
聊完那些糟心的话题,曹琴默坐着喝了杯茶,又陪着说了会儿闲话,没再多做停留,就告辞回去了。
更新时间:2025-04-16 23:5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