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毫无道理。 不是那种江南烟雨朦胧的诗意,而是北城初冬特有的、带着冰碴子劲儿的冷雨。砸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溅起细小又坚硬的水花,也砸在那一排排沉默矗立的黑色伞面上,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噼啪”声。空气里弥漫着湿透的泥土、凋萎的菊瓣,还有... 花间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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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渣夫在葬礼上笑出了声,大女主,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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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毫无道理。 不是那种江南烟雨朦胧的诗意,

而是北城初冬特有的、带着冰碴子劲儿的冷雨。砸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

溅起细小又坚硬的水花,也砸在那一排排沉默矗立的黑色伞面上,

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噼啪”声。空气里弥漫着湿透的泥土、凋萎的菊瓣,

还有一种更深的、属于死亡和腐朽的冰冷气息,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我,林晚,

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姿态,“站”在这片冰冷的雨幕中心,

俯视着这场为我精心准备的盛大告别。 巨大的黑白遗像悬挂在临时搭建的雨棚下,

照片里的女人眉眼温婉,笑容带着一种被生活长久规训后的、近乎透明的顺从。那是我,

又不像我。棺椁是上好的楠木,沉甸甸地停放在灵堂正中的鲜花丛里,冰冷而奢华。

花圈像一片没有尽头的黑色森林,挽联上的字迹被雨水晕开,模糊成一片片哀伤的墨迹。

真是讽刺啊。 我的视线穿透雨帘,落在灵堂最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上。我的丈夫,陆沉。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姿愈发修长,臂弯里,

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苏柔。她依偎在他胸前,瘦削的肩膀微微耸动,

仿佛承受着这世上最大的悲痛。陆沉一手撑着伞,几乎全倾在她那边,

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自己昂贵的肩头,另一只手,正无比温柔、无比珍重地,

轻拍着苏柔的后背。 隔着层层雨幕和人群压抑的啜泣,他们的声音,

却无比清晰地钻入我虚无的“耳朵”。 “别哭了,柔柔,”陆沉的嗓音低沉,

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早已不存在的“心脏”,

“对身体不好。她……终于走了。”他顿了顿,语气里竟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我们……再也不用演戏了。” 苏柔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

那双总是盛满无辜和依赖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她用力地点着头,

声音哽咽得恰到好处:“沉哥……我知道你心里也苦……这些年,你为了她,为了这个家,

忍得太辛苦了……现在好了,都结束了……”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陆沉胸前的衣襟,

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浮木,“以后……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了……” 光明正大?偷偷摸摸?提心吊胆?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怒意,并非源于血液,而是从意识的最深处猛地炸开!

像无数细碎的冰棱瞬间刺穿了虚无的魂体。

我死前那几个月被刻意忽略的细节——陆沉频繁的“加班”,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手机密码的更换,苏柔那看似无意、实则充满试探的关切眼神——此刻都串联起来,

拼凑出一个丑陋到令人作呕的真相! 原来我的病,我的死,

竟是他们通往“幸福”道路上迫不及待要清除的障碍!我林晚的存在,

竟成了他们伟大爱情里唯一的瑕疵!而我,

那个傻乎乎、掏心掏肺爱着陆沉、甚至临死前还在遗嘱里把一切都留给他的林晚,

在他们眼中,恐怕只是个彻头彻尾、碍眼又愚蠢的笑话!

“呵……”一声冰冷的、几乎不似人声的轻笑,从我虚无的唇边溢出。

这笑声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恨意,竟奇异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

让灵堂前排的几个宾客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茫然四顾。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严谨黑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在陆沉微微颔首示意下,顶着雨,

快步走上了灵堂前方临时搭起的小平台。他是陆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李律师。他清了清嗓子,

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肃穆的场地,

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沉重: “各位亲友,在此沉痛悼念林晚女士之际,遵照逝者生前意愿,

现宣读林晚女士的遗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律师身上。

陆沉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搂着苏柔的手臂收紧了些,下颌的线条绷紧,眼神深处,

是无法掩饰的、猎物即将到手的期待和锐利。苏柔也停止了啜泣,微微侧头,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目光却已牢牢锁定了那份文件。 “……本人林晚,

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包括但不限于:北城‘云栖苑’别墅一套,

名下所有银行存款、股票、基金等金融资产,

以及‘晚香’个人香水工作室的全部股权及知识产权……” 李律师的声音平稳地念着,

每念出一项,都像是在陆沉和苏柔眼中点燃一簇小小的火焰。那火焰越烧越旺,

几乎要冲破他们努力维持的悲伤假面。 “……以上所有财产,在本人去世后,

无条件赠与我的丈夫,陆沉先生,由其全权处理……” 最后几个字落下,如同尘埃落定。

陆沉紧绷的肩线骤然松弛下来,他甚至不易察觉地吐出了一口长气。成功了!

林家庞大的财富,林晚辛苦打拼的香水王国,终于彻底落入他的掌中!他下意识地低头,

与怀中的苏柔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悲伤?只有狂喜,

赤裸裸的、即将喷薄而出的狂喜! 苏柔更是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几乎要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晚香”香水帝国顶端,

享受着无上荣光的画面。 然而,

就在这狂喜即将达到顶点的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冷刺骨的寒风,

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个灵堂!吹得雨棚猎猎作响,吹得花圈上的挽联疯狂舞动,

吹得无数黑伞猛地倾斜!温度骤降,仿佛瞬间从初冬跌入了数九寒天。 “啊——!

” “怎么回事?!” 惊呼声此起彼伏。灵堂正上方悬挂的巨大水晶吊灯,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住,猛地剧烈摇晃起来!刺眼的灯光在人们惊惶的脸上疯狂扫射,

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就在这片混乱和惊骇的中心,在那具冰冷奢华的楠木棺椁上方,

空气开始诡异地扭曲、波动! 仿佛有透明的颜料被粗暴地泼洒在虚空中,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与遗像上一模一样白色长裙的身影,由淡转浓,由虚化实,

硬生生地、一点一点地凝聚了出来! 长发无风自动,裙摆在无形的气流中翻涌。她的脸,

苍白得毫无血色,

却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惊恐瞪大的瞳孔里——正是遗像上那个温婉顺从的林晚!可那双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爱意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两簇幽蓝色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火焰!

冰冷的恨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台下相拥的两人! 是林晚! “鬼……鬼啊!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推搡,跌倒,惊叫,一片狼藉。

陆沉脸上的狂喜和得意,如同遭遇重锤的玻璃,瞬间粉碎!他瞳孔猛缩到极致,

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骇人的惨白!搂着苏柔的手臂僵直如铁,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仿佛连灵魂都在恐惧中冻结。

他死死盯着那个悬浮在棺椁之上的身影,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那刻骨冰冷的眼神,

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灭顶的绝望! 苏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发出一声短促尖锐到不似人声的惊叫,双腿一软,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

若不是陆沉还僵硬地搂着她,她早已摔倒在地。她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惊恐地看着那个“林晚”,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悬浮在空中的我,林晚的“鬼魂”,

无视了满场的惊恐尖叫和混乱。我的目光,

只牢牢锁定了李律师手中那份象征着陆沉胜利果实的遗嘱文件。 我的嘴角,极其缓慢地,

向上扯开一个弧度。 那是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冰冷,嘲讽,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我那只同样由虚影凝成的、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

缓缓抬起,五指张开,遥遥对准了那份文件。 “嘶啦——!

” 一声无比清晰、无比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响起! 仿佛有一只无形而狂暴的手,

瞬间攫住了那份遗嘱!它就在李律师骤然放大的瞳孔注视下,在他僵硬的手指间,

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粗暴地撕扯开来!纸张发出凄厉的哀鸣,

化作无数惨白的碎片! 碎片并没有落地。 它们被那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

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暴风雪,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扑向台下呆若木鸡的陆沉和苏柔!

纸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刮过陆沉惨白僵硬的脸颊,刮过苏柔精心梳理的发髻,

在他们昂贵的衣服上留下道道细痕。冰冷的纸屑粘在他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头发上,

狼狈不堪。 整个灵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纸片飘落的细微声响,

以及陆沉和苏柔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 我悬浮在空中,冰冷的目光如同审判的利剑,

穿透漫天飞舞的纸雪,钉在陆沉失魂落魄的脸上。我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 “陆、沉。” 他的名字被念出,带着无尽的恨意。

“我的钱……” 我顿了顿,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被无边的恐惧吞噬。

“你,一分,都别想拿!”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股支撑着我显形的、汹涌澎湃的恨意与力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消散!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猛地从下方传来,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狈身影、漫天飞舞的遗嘱碎片、惊惶失措的人群……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旋转、拉远、模糊,

被刺眼的白光彻底吞噬! “呃——!” 窒息感!冰冷刺骨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肺部火烧火燎地疼,身体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块,

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眼前的白光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而明亮的光线。 没有冰冷的雨,没有压抑的哀乐,

没有刺鼻的香烛和菊花混合的死亡气息。 我……正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米白色真皮沙发里。

身下是柔软昂贵的触感,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新好闻的香薰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北城繁华商业区午后明媚的阳光,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里是……陆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我僵硬地低下头。

不再是那身象征死亡的白色长裙。我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香奈儿套装裙,

颈间是精致小巧的珍珠项链,脚下踩着干净的裸色高跟鞋。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女士腕表,

指针正指向下午三点一刻。 记忆的碎片如同海啸般疯狂涌入脑海!清晰,锐利,

带着前世冰冷的死亡气息! 就是今天!三年前的今天!在我和陆沉正式领证结婚的前三天,

在这间象征着陆沉权力顶点的办公室里,他亲手将一份婚前财产协议推到我面前,

用他那双深邃迷人、曾让我无比沉溺的眼睛看着我,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晚晚,

你知道的,公司正在争取一个至关重要的跨国合作项目。为了项目的稳定推进,

也为了……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风险,我们需要签署这份协议。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份薄薄的文件,指节分明,充满掌控力,“这只是走个形式,

我的心,我的一切,永远都是你的。你只需要签个字,让我安心,好吗?” 那时的我,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陆沉编织的“保护”谎言蒙蔽了双眼,只觉得他考虑周全、深谋远虑,

甚至为他的“用心良苦”而感动。我几乎没有仔细看那些冰冷的条款——那上面写明了,

我的婚前个人财产、我母亲留给我的一切,以及我未来“晚香”工作室的所有收益,

在婚姻存续期间产生的增值部分,都将与陆沉共享。

而陆沉名下的陆氏集团股份、房产、所有投资……则全部属于他的个人婚前财产,与我林晚,

毫无关系! 多么可笑的不平等!多么精心的算计!他用一份协议,

轻而易举地将我绑上他的战车,用我的财富滋养他的野心,

却在我失去利用价值、缠绵病榻之时,毫不犹豫地将我弃如敝履,甚至……和那个女人一起,

盼着我早点咽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咚咚作响,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前世被背叛、被谋杀的剧痛。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死死咬住下唇,才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干呕强行压了下去。

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晚晚?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陆沉关切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我猛地抬起头。

他就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沐浴在明亮的阳光里。三年前的陆沉,英俊依旧,

眉宇间带着年轻总裁特有的锐气和意气风发,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我,专注而温柔,

仿佛我是他世界的唯一珍宝。 多么完美的伪装!多么精湛的演技!

前世葬礼上他那句“终于不用演戏了”,如同淬毒的匕首,再次狠狠剜过我的心脏!

他此刻眼底的温柔,此刻语气里的担忧,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狠狠嘲笑着我前世的愚蠢和眼盲心瞎!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压下了扑上去撕碎他那张伪善面孔的疯狂冲动。

不能失控!林晚!重活一世,你要的不是同归于尽,是让他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是让他也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一无所有、尊严尽失的滋味!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如同被强行按入冰海的熔岩,瞬间冷却、凝固,化作最坚硬的寒冰。

我脸上因为震惊和生理性不适而泛起的苍白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剔透的平静,

只是眼底深处,那两簇幽蓝色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而冰冷。 “没什么,”我开口,

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放软的、属于从前那个“林晚”的温顺,

只是尾音微微拖长,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这协议……”我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摊开在茶几上的文件,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纸张边缘。

陆沉似乎松了口气,身体微微向后靠进宽大的老板椅里,

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安抚性的笑意:“别担心,就是走个流程。签了字,三天后,

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了。”他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种笃定的掌控感,

仿佛我依旧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毫无主见的林晚。 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这一次,

我没有闪躲,没有羞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那平静,

让陆沉嘴角的笑意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沉哥,”我轻轻开口,声音依旧柔和,

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这份协议,我觉得……不太合适。

” 陆沉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他微微蹙起眉头,像是没听懂我的话:“不合适?晚晚,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只是为了公司……” “我明白你的顾虑,沉哥。”我打断他,

语气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公司需要稳定,我们的婚姻也需要保障。

婚前财产公证,我完全理解,也非常赞同。”我顿了顿,

清晰地看到陆沉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和疑惑。 “所以,”我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

像冰凌敲击琉璃,“这份协议,需要重新拟定。” 我微微倾身,

拿起茶几上那份代表着前世屈辱的协议,手指用力,纸张在我手中发出轻微的呻吟。

我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直直刺入陆沉骤然缩紧的瞳孔深处,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财产,必须公证清楚。” “我的,是我的。

” “你的,”我刻意加重了语气,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陆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必须作为我的婚前财产保障,白纸黑字,写进协议里。

” “什么?!”陆沉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

动作之大带倒了桌上的一个金属笔筒,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噪音。

他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冒犯的愠怒,“林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试图用惯常的威严和气势压服我:“陆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是集团的根本!

是陆家的根基!这不可能!简直是胡闹!”他胸膛起伏着,

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狮子大开口”打得措手不及。 我依旧稳稳地坐在沙发里,

甚至姿态更加放松了些。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颈间冰凉的珍珠,感受着那圆润的触感,

如同抚摸着前世被撕碎的遗嘱碎片。我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无波,

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无辜,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他强压的怒火: “胡闹吗?沉哥,

我只是想要一份安全感而已。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难道……连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不愿意给我作为保障吗?”我微微歪头,

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前世惯有的、带着依赖的委屈,

仿佛只是在向他撒娇索要一件心爱的礼物,“还是说,

你对我们的未来……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有信心?” 陆沉脸上的怒意瞬间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惊疑、审视,还有一丝被戳中要害的狼狈。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力。

林家在北城深厚的人脉和财力,是他陆氏集团更上一层楼不可或缺的跳板。而我林晚,

是他精心挑选的、最完美的跳板人选。听话,顺从,好掌控,而且……对他死心塌地。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个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颤。

这几乎触及了他的底线!可……看着眼前这张依旧美丽温顺的脸,

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仿佛毫无心机的依赖和委屈,陆沉心头那根紧绷的弦,

又诡异地松弛了一瞬。 是了,林晚还是那个林晚。

她只是……被那些无聊的豪门狗血剧洗了脑?或者被身边哪个“闺蜜”挑唆了几句?

想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证明他的爱?女人嘛,总是这样,

需要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保障”来满足她们那点可怜的安全感。

他眼中的惊怒和审视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轻蔑和掌控欲的、近乎施舍的“了然”。他重新坐回宽大的老板椅,

身体向后靠去,姿态重新变得从容,甚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宽容。他抬手,

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宠溺意味的轻笑。

“你啊……”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

“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李秘书,

让法务部张总监立刻带着公章和新的婚前协议模板到我办公室来。对,立刻。” 放下电话,

他重新看向我,眼神变得深邃,带着一种重新掌控局面的自信,

嘴角勾起那抹曾经让我无比沉迷、如今却只觉恶心的温柔笑意。 “晚晚,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说。不就是一份协议吗?

签了它,三天后,你就是我最美的新娘。”他伸出手,似乎想像从前那样,揉揉我的头发。

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胃里再次翻涌起强烈的恶心。但我没有躲开,

甚至微微向前倾身,迎着他“宠溺”的目光,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得近乎虚假的笑容,

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嗯!”我用力点头,声音甜腻,

带着前世那种毫无保留的信赖,“我就知道沉哥最疼我了!

” 当那份墨迹未干、新增了“陆沉自愿将其持有的陆氏集团百分之二十股份,

作为婚前财产,无条件赠与林晚女士”条款的崭新协议,被陆沉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

并盖上鲜红公章的那一刻,我握着笔的手指,异常平稳。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晚。 两个字落下,力透纸背。 这不是签名。 这是一份战书。一场复仇的开端。

一个用他陆沉的贪婪和自负,亲手为自己挖掘的坟墓的奠基石。 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

陆沉脸上是志得意满的轻松笑容,仿佛做成了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他亲手签下的这百分之二十股份,

未来将成为悬在他头顶、足以将他打入地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轻轻合上协议,

指尖拂过那尚带余温的纸张,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由他亲手奉上的“权柄”,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开始了。陆沉,苏柔,

准备好迎接……来自地狱的问候了吗?

更新时间:2025-07-07 10: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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