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赵明的报告就躺在了我的邮箱里。效率高得惊人。

报告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锐点文化，周扬那个皮包公司，账目做得像筛子。那五十万项目款，只有不到十万真正用在了所谓的“推广”上，剩下的四十万，分几次转入了周扬的个人账户，用途不明。更妙的是，赵明还挖到，周扬用这笔钱中的一部分，支付了“云顶”公寓半年的租金——正是他和林晚厮混的巢穴。

典型的职务侵占，证据链清晰得如同摆在砧板上的鱼。

我看着报告，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周扬，你不仅蠢，还贪。真是……完美。

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林晚”的名字。出差“归来”了？

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直到铃声快要断掉，才慢悠悠地划开接听。

“喂？”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甚至带着点工作后的疲惫。

“老公！”电话那头传来林晚刻意放软、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机场，“我刚落地！累死啦！你晚上在家吗？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在。”我言简意赅，“几点到？”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吧！路上堵死了！”她抱怨着，语气是惯常的亲昵，“等我哦，晚上一起吃饭！想你了！”

“嗯。”我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想我？是想我的钱，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发现她的秘密？

我拿起内线电话：“张姨，晚上太太回来吃饭，多准备两个菜。”

“好的先生。”张姨应道。

放下电话，我拿起桌上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拨通了周扬的号码。昨天他摔门而去时，老吴已经把他的号码发到了我手机上。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周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宿醉未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谁？”

“我，陈砚。”我报上名字。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那丝慌乱：“你……你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的语气很平淡，甚至可以说得上平和，“昨天你走得太急，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他立刻拔高了音调，带着色厉内荏的味道。

“是吗？”我轻轻笑了一声，“关于林晚，关于她答应你的事，还有……你放在我桌上的那些‘礼物’，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谈的？还是说，你怕了？”

“我怕你？！”他被激怒了，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陈砚，你以为你是谁？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林晚她根本不爱你！她迟早是我的！”

“哦？”我拖长了尾音，带着点玩味，“那她怎么还没跟你提离婚？反而‘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就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要回家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周扬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像拉风箱一样。

“你……你胡说！”他嘶吼着，但底气明显不足了。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慢悠悠地说，“周扬，你年纪小，被女人骗了感情，我能理解。林晚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离不开我，更离不开我的钱。你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儿，玩腻了，随时可以丢掉。就像……”我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悯，“就像她以前丢掉的那些一样。”

“你放屁！”周扬彻底失控了，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慌而扭曲，“她爱我！她亲口说的！她说你是个冷血的怪物！她说只有在我这里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陈砚，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她答应我的！她一定会离婚！”

他的咆哮声通过话筒传来，歇斯底里，充满了被戳中痛处的狂躁和不安。

“是吗？”我等他吼完，才淡淡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笃定，“那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他喘着粗气问。

“就赌林晚的选择。”我平静地说，“她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半小时后到家。我会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你，敢不敢来听听？亲耳听听，在你和我之间，在你所谓的‘爱情’和我的金钱地位之间，她会选谁？”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他在挣扎。愤怒、不甘、嫉妒，还有一丝被绝望逼出来的孤注一掷，正在他脑子里疯狂撕扯。

“地点。”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

“我家。你知道地址。”我报出公寓的名字和门牌号，“一个半小时后，我会让保安放你进来。记住，别太早，也别太晚。太早，戏没开场；太晚……”我轻笑一声，“我怕你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好！”他几乎是咬着牙答应，“陈砚，你等着！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林晚是怎么选我的！”

更新时间：2025-11-06 07:5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