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三年时光,是苏晴的涅槃,是她执念疯长的炼狱,更是她向所有伤害过她和林默的人,挥下复仇之刃的征程。
苏晴的人生转折,是从两场葬礼开始的。
三年前,她被林默的恨意骂得落荒而逃,还没从锥心的愧疚里缓过神,就接到了父亲单位的急电:父亲是工厂里的普通技术员,下班途中被失控货车撞倒,当场离世。那个一辈子省吃俭用、总念叨“晴晴要找个条件好的才不受罪”的男人,没来得及留下一句遗言。
母亲赶到医院,看到丈夫冰冷的遗体时,一口气没上来,急性脑溢血发作。苏晴守在ICU外,把所有积蓄都填进了治疗费的无底洞,可三个月后,母亲还是走了,临走前,手指死死攥着苏晴和林默大学时的合照,眼角挂着泪。
短短半年,家破人亡。苏晴站在空荡荡的老房子里,看着父母留下的简陋家具和父亲没修完的收音机,突然觉得过去的虚荣和执念像个笑话。她卖掉房子还清债务,手里只剩几千块钱,抱着父母的骨灰盒,站在火车站的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走。
命运的馈赠,来得猝不及防。处理父亲后事时,她才知道,父亲多年前匿名资助过一个贫困生,如今已是身价百亿的科技公司创始人。对方辗转找到她,得知恩人离世,又心疼苏晴的遭遇,执意要以“投资”的名义,给她注入了一笔启动资金——足够她在一线城市立足、创业的数额。家破人亡的剧痛还没消散,父亲资助过的贫困生送来的启动资金,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林默,为了让所有亏欠他们的人付出代价。她要变强,强到能把林默从案底的阴影里拉出来,强到能堵住所有非议的嘴,更要强到能让张昊那个毁了他们人生的富二代,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日夜疯长,与对林默的执念交织在一起,成了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苏晴没有沉溺于意外之财。大学时她是金融专业的第一名,只是当初被富贵迷了眼,放弃了大好前程。如今孑然一身,她把所有的悲痛、愧疚都化作了拼劲。她带着父母的骨灰去了一线城市,把那个褪色的帆布包锁在行李箱最深处,里面的围巾和车票,是她对林默的念想;而手机里存着的、张昊那张张扬的照片,是她复仇的靶心。大学时金融专业第一的功底,成了她最锋利的武器。她租在潮湿的合租房里,每天工作近二十个小时,饿了就啃面包,累了就趴在办公桌上眯一会儿,眼里只有“赚钱”“变强”“复仇”三个词,背后是对林默越来越深的执念,和对张昊蚀骨的恨。
创业路上,她见遍了男人的丑恶嘴脸,每一次遭遇,都让她更笃定林默是这世上唯一的净土,也让她对张昊当初的欺骗和陷害,恨得更深。
合作方老总的手,借着敬酒的名义,一次次擦过她的腰肢,油腻的嘴角凑到她耳边:“苏小姐这么能干,不如跟着我,项目和资源,我都给你。”她强忍着恶心推开,对方却威胁“不识抬举就别想在行业里混”;投资人拿着几百万的资金当筹码,直白地说“陪我一晚,这笔钱就到账”,眼神里的贪婪像饿狼;甚至有同行的男性老板,因为她抢了项目,就散播谣言说她“靠身体上位”,把她的努力踩得一文不值。
有一次,她为了谈下一个能快速积累资本的项目,被客户灌了整整一瓶白酒。对方趁着酒劲拽住她的手腕,想把她往酒店房间拖,嘴里骂着“装什么清高,女人创业不都靠这个”。她拼命挣脱,高跟鞋跑断了跟,光着脚在深夜的街头狂奔,直到躲进一个小巷子,才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她怀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她偷偷保存的、林默大学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穿着白衬衫,笑得干净,眼里有光。她想起他从不会让她碰酒,想起她加班晚了,他会带着热粥在公司楼下等,把她的手揣进他怀里暖着;想起她被领导骂哭,他不说大道理,只是抱着她,说“晴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想起他哪怕自己啃馒头,也会把省下来的钱给她买爱吃的糖糕。
对比那些男人的虚伪、贪婪、算计,对比张昊的始乱终弃、栽赃陷害,林默的纯粹、踏实和毫无保留的偏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满是污泥的世界。可这束光,是她亲手熄灭的,而点燃这场灾难的,是张昊。悔恨和执念、恨意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发狂。她开始偏执地认为,只有林默才配得上她,只有她才能弥补他;而张昊,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渐渐扭曲成了病态的占有欲和复仇欲。她会在深夜对着林默的旧照片自言自语,眼神痴迷又疯狂:“阿默,他们都好脏,只有你是干净的。等我,等我收拾完那个杂碎,就带你走,我们再也不分开。”她也会对着张昊的照片,眼神冰冷如刀,一字一句地说:“张昊,你欠我的,欠林默的,我会让你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她的公司越做越大,她成了业界闻风丧胆的新锐总裁,穿着高定西装,妆容精致,眼神却越来越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欲和狠戾。下属们都怕她,因为她做事狠辣,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狠戾,一半为了林默,一半为了复仇。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觉得他们都带着目的接近她,只有林默,是她唯一的救赎,是她必须抓住的人;而张昊,是她必须拔除的毒刺。
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和人脉后,苏晴开始了对张昊的报复。
她先是调查了张昊家族企业的底细,摸清了他们的资金链和核心业务。张昊仗着家里的钱,依旧花天酒地,投资项目全凭一时兴起,公司早已外强中干。苏晴利用自己的金融专业知识,联合几家投资机构,先是在股市上对张昊家的公司进行狙击,让其股价暴跌;接着,她又挖走了张昊公司的核心技术团队,截断了他们的重要合作项目;最后,她曝光了张昊父亲多年前偷税漏税、违规操作的证据,直接把张家推向了风口浪尖。
短短半年时间,张昊家的公司就濒临破产。张昊从云端跌落泥潭,从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变成了四处躲债的丧家之犬。他不甘心,托了无数关系想联系苏晴求饶,却连她的面都见不到——苏晴早已下令,任何与张昊相关的人或事,都不准传到她耳边。对她而言,张昊不过是个肮脏的垃圾,不值得她浪费半点时间,毁掉他,只是清理障碍,仅此而已。
后来,张昊因为欠债太多,又涉嫌经济犯罪,被警方逮捕。消息传到苏晴耳中时,她正在看公司的文件,只是淡淡地抬了下头,对助理说了句“知道了”,便继续将目光投向屏幕,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场复仇,没有大张旗鼓的对峙,没有歇斯底里的控诉,却干净利落地讨回了所有公道,为她走向林默的路,扫平了最后一道障碍。
有一次,助理不小心提起“老家县城有个小漫画家很火,画风很质朴”,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疯了一样让助理查资料。当看到那漫画家的画风,还有隐约能看出的、画里少年骑自行车的身影时,她确定那是林默。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林默的漫画,看了一整夜。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眼神温柔又疯狂,嘴角勾起一抹偏执的笑:“阿默,我找到你了。仇我报了,现在,我来接你了。这一次,你再也跑不掉了。”她开始计划回到老家,这一次,她要带着足够的资本、底气和不容拒绝的掌控力,把他牢牢绑在自己身边,哪怕他恨她,哪怕他抗拒,她也有无数种办法,让他无法离开。
执念早已深入骨髓,变成了病。她知道自己不正常,可她不在乎。在见识过人心险恶、尝过众叛亲离、完成了复仇之后,林默是她唯一的执念,是她活下去的意义。
这一年深秋,苏晴以投资乡村振兴项目为名,终于踏上了回老家县城的路。车子驶过熟悉的老街,她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疯狂和痴迷。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老院子。院墙爬满了牵牛花,门口晾晒着洗得发白的衬衫,院子里,那个穿着白T恤的男人正低头画画,阳光洒在他身上,依旧干净得让她心颤。
是林默。
苏晴停在树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病态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占有欲,一步步朝着那个院子走去。
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哪怕用强,哪怕禁锢,她也要把他留在身边,直到永远。
更新时间:2025-11-06 07:59:19
花间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