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处,赫然是织锦的笔迹!
织锦不是已经去世了吗?这封信是谁写的?又有什么目的?
桑晚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去一趟。她悄悄换了一身出宫的衣服,趁着夜色,离开了景福宫,朝着城西破庙而去。
破庙内破败不堪,只有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个穿着素衣的妇人背对着她,坐在一堆干草上。
“娘亲?”桑晚试探着叫了一声。
妇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与织锦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几分阴鸷的脸。
“你不是我娘亲!你是谁?”桑晚警惕地后退一步。
妇人笑了起来,声音尖锐:“我是谁?我是你母亲的亲妹妹,你的姨母!织锦当年根本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而害死她的人,就是当今的太后,戚景澜!”
桑晚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你以为戚景澜真的是因为怕萧嫣然才抛弃你吗?”姨母一步步逼近,“她是为了保住她自己的荣华富贵!织锦发现了她和萧嫣然调换孩子的秘密,想要告诉你真相,却被她灭口了!现在,她看你回来了,又想把你当成棋子,巩固她的地位!”
“不……不可能……”桑晚摇着头,不愿相信。
“信不信由你!”姨母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这里面有织锦留下的证据,还有关于你身世的全部秘密!你自己看吧!”
桑晚颤抖着接过锦囊,正准备打开,破庙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萧嫣然的心腹嬷嬷。
“桑晚,你果然在这里!太妃娘娘有请!”
桑晚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和姨母,又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心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黑衣人们已经围了上来,姨母则趁乱躲到了神像后面。
桑晚深吸一口气,将锦囊紧紧揣在怀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无论真相如何,她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猛地拔出旁边香案上的一把断剑,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夜色深沉,破庙内的打斗声渐渐平息,最终归于寂静。只留下地上的血迹和散落的物品,暗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冲突。而桑晚,是成功逃脱,还是被黑衣人抓走?那个锦囊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戚景澜和萧嫣然又会如何行动?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帝女归:宫墙深几许(续)
桑晚握着那把断剑,只觉手心一片湿滑。冰冷的剑锋划破了黑衣人的手臂,也让她的头脑在瞬间清醒了几分。她不能被抓住,锦囊里的秘密是她唯一的依仗,也是揭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拦住她!”为首的嬷嬷厉声喝道。
桑晚身形灵巧,借着破庙内的梁柱和神像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她虽不懂什么高深武功,但这些年在宫外跟着织锦学过一些粗浅的防身术,加上身处绝境的求生本能,竟也让她在黑衣人中间周旋了片刻。
就在这时,躲在神像后的姨母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狠狠砸向一名黑衣人的后脑勺。“晚儿,快走!”
趁着黑衣人被打乱阵脚的空档,桑晚拼尽全力,朝着破庙后门跑去。身后的嬷嬷气急败坏地呼喊着追赶,但桑晚不敢回头,只一个劲地朝着夜色深处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她才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受了伤,伤口在夜色中隐隐作痛。
她摸了摸怀里的锦囊,还好,还在。
桑晚找了个隐蔽的山洞暂时安顿下来。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囊。里面除了几张泛黄的信纸,还有一块小小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钦”字。
她先展开信纸,上面是织锦的字迹,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在匆忙中写就的。
“晚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娘可能已经不在了。娘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害死娘的人,和你的身世有关,娘不能说,但你要记住,景福宫的水很深,戚景澜和萧嫣然都不能完全相信。娘在你脖子上的胎记里,藏了一样东西,那是能证明你身份,也是能揭开所有秘密的关键……”
信的后面,还画着一张简略的地图,标注着一个位于皇宫深处的秘道入口。
桑晚的心脏狂跳起来。胎记里藏了东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的朱砂痣光滑平整,并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才能显现?
她又拿起那块刻有“钦”字的令牌,心中疑惑更甚。钦天监?这令牌和钦天监有关?当年钦天监观测到“帝女镇国”的天象,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就在桑晚沉思之际,山洞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断剑,躲到了山洞深处的一块大石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洞口。借着月光,桑晚看清了来人,竟然是戚景澜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
李德全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轻声唤道:“桑姑娘,桑姑娘?太后娘娘让奴才给您送些吃的和伤药。”
桑晚没有立刻现身,她不知道戚景澜的目的是什么。是真心关心,还是另有所图?
李德全等了片刻,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将食盒放在洞口,叹了口气:“桑姑娘,太后娘娘知道您受了委屈,她心里也不好受。您有什么难处,不妨跟太后娘娘说说,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桑晚等了许久,确定李德全真的走了,才从大石后走出来,拿起了食盒。她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些精致的点心和一瓶金疮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点心和伤药都收了起来,眼下她确实需要这些。
接下来的几天,桑晚都躲在山洞里养伤,同时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织锦的信和那块令牌,都指向了皇宫深处的秘道和钦天监。她必须回到皇宫,找到那个秘道入口,还要查清钦天监当年的观测到底有何猫腻。
而要回到皇宫,她必须先解决身份的问题。她现在是个“逃犯”,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她想到了一个人——明珠公主。
明珠现在肯定也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她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世,内心必定充满了不安和迷茫。桑晚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与明珠达成某种协议。
桑晚乔装打扮了一番,趁着夜色,再次潜入了皇宫。她凭着对景福宫地形的记忆,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悄来到了明珠公主的寝殿外。
她扔了一块小石子进去,不多时,明珠公主便派人将她叫了进去。
寝殿内,明珠公主正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亮,神情落寞。看到桑晚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复杂的情绪。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是想和你做个交易。”桑晚开门见山。
“交易?”明珠挑眉。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你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生母亲是萧太妃。”桑晚缓缓说道,“但我可以帮你,帮你巩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帮你查明当年调换孩子的全部真相。”
明珠猛地站起身:“你凭什么帮我?你又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查明我自己的身世,还有我养母织锦的死因。”桑晚直视着明珠,“我们可以合作,你提供我在宫里的庇护和便利,我帮你解决后顾之忧。”
明珠沉默了。她确实需要帮助,她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害怕被打入冷宫。桑晚的提议,对她来说,似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明珠最终点了点头,“但你必须保证,不会损害我的利益。”
“我可以保证。”
就这样,桑晚以明珠公主“心腹宫女”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景福宫,只是这一次,她的目的更加明确,行动也更加隐秘。
明珠按照桑晚的提示,以寻找“丢失的珍贵绣品”为由,将桑晚安排在了靠近那处秘道入口的宫殿当值。桑晚借着打扫的机会,仔细寻找着织锦信中所画的秘道入口。
经过几日的摸索,她终于在一面不起眼的铜镜后面,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机关。她按照织锦信中所写的方法,转动机关,只听“咔哒”一声,墙面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漆黑的通道。
桑晚深吸一口气,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走进了秘道。秘道内很狭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古老的壁画,画的似乎是大晟开国时的场景。
她沿着秘道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她加快脚步,走出秘道,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钦天监的后院。
钦天监是掌管天象历法的机构,平日里十分冷清。桑晚借着夜色,悄悄潜入了钦天监的典籍库。她根据那块“钦”字令牌的提示,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一个上锁的木箱。
她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了锁,打开木箱,里面放着几本厚厚的典籍和一卷密封的卷宗。
桑晚拿起那卷卷宗,上面赫然写着“大晟二十三年冬月天象秘录”。她颤抖着手打开卷宗,里面的内容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当年钦天监观测到的“凤择真龙,帝女镇国”天象,是被人动了手脚的!有人利用特殊的星象仪器和手法,制造了那虚假的金色凤凰虚影。而主谋,竟然是……萧嫣然!
卷宗里还记录着,萧嫣然当年买通了钦天监的一名监副,策划了这场天象骗局,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以“帝女”的身份登上高位。而戚景澜当年或许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却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了默认。
桑晚拿着卷宗,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就在这时,典籍库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钦天监的官员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当年参与造假的那位监副,如今已是钦天监监正。
“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钦天监典籍库!”监正厉声喝道。
桑晚知道自己暴露了,她迅速将卷宗和几本典籍塞进怀里,转身就跑。
监正立刻下令追赶。桑晚在钦天监的建筑群里左躲右闪,利用对地形的不熟悉和对方周旋。就在她即将被抓住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将她拉进了旁边的一间偏殿。
黑影熄灭了火折子,捂住了她的嘴。桑晚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
“别出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外面的追兵很快追了过去,没有发现他们。
等追兵走远,黑影才松开手,点燃了火折子。
桑晚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对方的脸,竟然是当今的皇帝,也就是戚景澜的儿子,大晟的新帝!
“陛下?”桑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新帝微微一笑:“没想到吧?桑姑娘,或者说,我的姐姐。”
桑晚更加震惊了:“您……您都知道了?”
“知道一些。”新帝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当年的事,疑点重重,朕暗中调查了很久,也发现了钦天监的不对劲。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陛下,这卷宗里记录了当年天象造假的真相,主谋是萧嫣然!”桑晚急忙拿出卷宗。
新帝看完卷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果然是她!”他顿了顿,看向桑晚,“姐姐,现在情况危急,萧嫣然不会善罢甘休,戚太后那边……也很复杂。你有什么打算?”
桑晚握紧了拳头:“我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为我养母报仇,也为我自己讨回公道!”
“好!”新帝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朕助你!我们里应外合,揪出所有幕后黑手!”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偏殿的窗户突然被人打破,一支冷箭射了进来,直直射向桑晚!
新帝眼疾手快,一把将桑晚推开,自己却被箭划伤了手臂。
“陛下!”桑晚惊呼。
窗外传来萧嫣然阴冷的笑声:“陛下,桑晚,你们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吗?太晚了!一切都在本宫的掌控之中!”
接着,无数的黑衣人涌了进来,将偏殿团团围住。
桑晚和新帝背靠背站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都升起一丝绝望。他们还是低估了萧嫣然的势力和狠绝。
萧嫣然缓缓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陛下,姐姐,别来无恙啊。”
“萧嫣然,你好大的胆子!”新帝怒喝道。
“胆子?本宫现在有兵权在手,有什么不敢的?”萧嫣然得意地说,“只要解决了你们,本宫的儿子(明珠)就能名正言顺地登基,成为大晟的新帝!至于你,桑晚,你就下去陪你的养母吧!”
黑衣人步步紧逼,桑晚和新帝的退路被彻底封死。
桑晚看了一眼新帝受伤的手臂,又看了看眼前的绝境,突然从怀里拿出那本从钦天监带出来的典籍,大声念道:“萧嫣然,你以为销毁了卷宗就万事大吉了吗?这里还有当年你买通钦天监官员的账目和书信!你要是敢动我们,我就立刻将这些公之于众!”
萧嫣然脸色一变:“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桑晚冷笑,“现在是你逼我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偏殿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戚景澜带着大批禁军冲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脸复杂的明珠公主。
“萧嫣然,你谋反的罪名,证据确凿!”戚景澜厉声喝道。
萧嫣然看到戚景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戚景澜,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你现在抓住我,你觉得大晟的子民还会相信一个被调换过孩子的太后吗?你的女儿桑晚,又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戚景澜看着桑晚,又看了看新帝,最终还是对禁军下令:“将萧嫣然拿下,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禁军一拥而上,将萧嫣然和她的党羽全部制服。
危机似乎解除了,可桑晚的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她看着戚景澜,又看着新帝,还有一旁的明珠公主,只觉得这皇宫依旧是那座吃人的囚笼。
就在这时,她脖子上的胎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发现那枚朱砂痣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凤凰印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脖子上的印记吸引了。
戚景澜喃喃道:“真的……是帝女……”
新帝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而桑晚,却只觉得一阵荒谬。这个印记,来的如此蹊跷,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突然想起织锦信中所说的“胎记里的秘密”,难道这个金色凤凰印记,就是那个秘密?它的出现,又预示着什么?
萧嫣然被打入天牢,明珠公主的身份曝光,虽然没有被立刻废黜,但也失去了往日的风光。戚景澜虽然洗清了部分嫌疑,但她当年的隐忍和权衡,也让她在新帝和朝臣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
桑晚站在景福宫的宫墙上,望着远处的钦天监,手中紧紧攥着那块“钦”字令牌。她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个金色凤凰印记,钦天监深处的秘密,还有织锦真正的死因,都像一团迷雾,等待着她去揭开。
她的帝女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路,似乎更加凶险叵测……
更新时间:2025-11-06 07:59:26
花间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