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真废柴后,我决定弃武从文。当整个家族都嘲笑我自暴自弃时,我默默考上了仙律司执法官。曾经欺辱我的天才们,如今在我面前颤抖着背诵《修真界基本法》。直到某日,我审理一桩重大案件,卷宗首位嫌疑人,正是当年抛弃我的家族老祖。他冷笑问我:“小畜生... 花间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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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修真界弃武从文,玄幻仙侠,是云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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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修真废柴后,我决定弃武从文。

当整个家族都嘲笑我自暴自弃时,我默默考上了仙律司执法官。

曾经欺辱我的天才们,如今在我面前颤抖着背诵《修真界基本法》。

直到某日,我审理一桩重大案件,卷宗首位嫌疑人,正是当年抛弃我的家族老祖。

他冷笑问我:“小畜生,你可敢判我?”

我翻开仙律法典,平静回答:“根据仙律第371条,直系亲属涉案,执法者需主动申请回避。”

老祖露出得意笑容。

我按下法台禁制,继续道:“但此案已由上级批准,启用亲亲相隐除外条款。”

“老祖,您是自己认罪,还是等我呈上证据?”

---

1.

青石广场上的喧闹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膜,模糊不清。

林轩又一次被那道熟悉的、萦绕着淡青色灵光的掌印推了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冷硬的石板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耳边是家族子弟们毫不掩饰的嗤笑。

“啧,又是三招不到,林轩,你这‘淬骨三层’真是稳如磐石啊!”

“废物就是废物,白白浪费家族资源。”

“听说他父母当年也是族内好手,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

高台上,负责考核的家族传功长老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连失望都懒得施舍,只是在名册上划下一笔,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林轩撑着手臂,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染尘土的粗布衣衫。他没有去看那些嘲讽的嘴脸,也没有试图争辩,只是默默走下演武场。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孤零零地投在冰凉的石面上。

回到那间位于家族院落最偏僻角落,堆放杂物的狭窄小屋,林轩闩上门,才放任自己靠在门板上,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来到这个光怪陆离、可以飞天遁地的修真世界已经三个月,灵魂占据了这名同样叫林轩的家族旁系子弟身躯。原主资质低劣,性格怯懦,在崇尚力量的家族里,是不折不扣的受气包,最终在一次霸凌后的郁结中悄无声息地没了声息。

而他,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带着格格不入的记忆和思维方式,继承了这具身体和“废柴”的名头。

起初他也曾不甘,尝试过各种方法,打坐引气,锤炼体魄,甚至偷偷尝试记忆里那些险峻的偏方,结果无一例外,收效甚微。这具身体的资质,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枷锁禁锢,任凭他如何努力,那淬骨三层的修为都纹丝不动。

绝望像冰水,慢慢浸透四肢百骸。

2.

直到几天前,一次被指派去城中坊市搬运货物,他偶然瞥见了张贴在仙律司公告栏上的“执法官招募文书”。那上面罗列的考核科目,并非什么高深功法或战斗技巧,而是《修真界基本法》、《资源调配与管理概论》、《论灵力冲突的调停与仲裁》……

那一刻,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海中的混沌。

一条路走不通,为什么非要头铁地撞上去?

这个修真世界运转了无数年,早已不是蛮荒时代,它有一套虽不完美,但却切实存在的秩序和规则。维护这套规则的力量,名为“仙律司”。它不看你出身,不问你资质,至少在明面上,它只认“律法”和“能力”。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藤蔓,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既然修真的拳头不够硬,那……为何不试试去掌握制定规则、解释规则、执行规则的力量?

弃武从文!

这个决定在家族内部传开,引来的嗤笑比以往他修炼失败时更甚。

“自暴自弃了吧?居然想去啃那些又臭又硬的律条?”

“仙律司?那是我们修真者该去的地方吗?那是给那些实在无缘大道的凡人中的聪明人一条活路!”

“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就连一向对他还算和颜悦色的管事,也皱着眉劝他:“林轩,脚踏实地些吧,哪怕修为难进,学门手艺也好过异想天开。仙律司的考核,多少世家子弟、宗门传人都折戟沉沙,你……”

林轩没有辩解,只是深深一揖。

他用尽原身攒下的最后几块下品灵石,又接了大量诸如清扫、搬运、甚至帮人抄录文书之类的杂活,换来了几本最基础的、纸张都泛黄的仙律司考核指定典籍。

从那天起,他生活中只剩下两件事:干活维持生存,以及读书。

白天,在嘈杂的院落角落,在人来人往的廊下,他捧着厚厚的《基本法》逐字研读;夜晚,借着廉价的萤石灯那点微弱的光芒,他反复推敲着一个个案例,理解灵力流转与律法条文之间的微妙联系。那些艰涩的术语,复杂的逻辑,初时如同天书,但他凭借着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理解能力和被逼到绝境的专注力,硬是一点点啃了下来。

他发现,这些律法条文,本质上是对这个超自然力量横行世界的一种平衡与制约,里面蕴含着前人对力量、资源、秩序之间关系的深刻思考。某种程度上,比单纯的打打杀杀,更有趣,也更……强大。

时间在笔尖与书页的摩挲中悄然流逝。

家族大比又一次来临,曾经的对手们意气风发,谈论着谁又突破了,谁得了什么法器。无人再关注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废物”林轩。

他背着简单的行囊,默默离开了家族驻地,走向那座象征着秩序与威严的仙城——仙律司总部所在地。

3.

考核之日,庄严肃穆的大殿内,气息浑厚的考官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数千名来自各方的考生。有锦衣华服的世家子,有气息凌厉的宗门弟子,也有像林轩这样衣着寒酸、气息微弱的“异类”。

笔试,案析,灵力辨识,现场模拟仲裁……

每一项都艰难无比。林轩看到不少考生愁眉苦脸,甚至有人当场崩溃。他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所有记忆和理解调动到极致,下笔如飞,分析条理清晰。他没有强大的灵力去支撑华丽的法术演示,但他对规则的理解,对案例关键点的把握,以及对仲裁尺度的精准拿捏,让几位考官多次投来讶异的目光。

放榜那日,人山人海。

林轩挤在人群中,目光从榜单最下方一点点上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掠过,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一点点微弱。

终于,在榜单中上的位置,他看到了那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林轩。

通过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遍四肢百骸,冲得他眼眶有些发酸。他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那细微的疼痛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他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只是按照仙律司的指令,领取了那套象征着身份与责任的墨色滚银边制式法袍和一枚沉甸甸的执法官令牌。

当他穿着这身法袍,以见习执法官的身份,第一次跟随前辈处理一桩发生在仙城坊市的争斗事件时,涉事的双方,恰好是林家两个颇为得意的旁系天才。

那两人正为了一块偶然得到的炼器材料争得面红耳赤,灵力激荡,眼看就要动手。

“住手!”

林轩排众而出,声音平静,却带着律法赋予的独特威严。

那两个林家天才闻声看来,先是愕然,待看清林轩的面容和他身上那身墨色银边的法袍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愤怒到惊诧,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精彩纷呈。

“林…林轩?你怎么……”

林轩没有理会他们的惊疑,径直走到中间,拿起那块引起争执的材料,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询问了几个旁观者,然后翻开随身携带的《修真界基本法》节选副本,语调平稳无波:

“坊市内禁止私斗,违者罚款灵石五十,或拘役三日。根据基本法物权篇,无主之物,先发现并施加标记者拥有优先获取权。你二人均未标记,且争执已扰乱秩序,材料暂由仙律司扣押,你二人随我回去接受处理,或在此当场缴纳罚金。”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那两张涨红的脸:“另外,把基本法坊市管理篇,第三章,第二十一条至三十条,背诵一遍。”

那两个平日眼高于顶的天才,在他的目光和那身法袍的威慑下,竟真的颤抖着声音,磕磕绊绊地开始背诵起来,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周围一片寂静,不少认识林轩的人,眼神都变了。

林轩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沉静的了然。力量,并非只有一种形式。

4.

数月后,凭借几次棘手案件中的出色表现,林轩提前结束见习期,转为正式九品执法官,并有资格独立审理一些案件。

这日,他刚踏入执法堂,顶头上司,一位面容严肃的七品执法使便将他召去,递过来一枚沉甸甸的玉简。

“林轩,新案子,性质恶劣,影响极坏。上面点名,由你主审。”

林轩心中一凛,双手接过玉简,神识沉入。

案件概述:黑沼泽镇守修士王镇,涉嫌利用职务之便,长期窃取并倒卖“庚金”灵矿资源,数额巨大,证据链相对完整……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涉案人员名单的首位。

那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神识微微一颤。

林啸天。

他那名义上的祖父,林家如今的老祖,当年原主父母为家族任务牺牲后,正是他,冷漠地一句“资质低劣,不堪造就”,将年幼的原主随意打发到杂物房,任其自生自灭。

玉简中记录,林啸天是王镇的直接举荐人和后台,多次收受王镇的大量贿赂,并为王镇的盗窃行为提供庇护,是本案最重要的共犯之一。

林轩握着玉简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

“属下明白。”他平静地回应。

七品执法使深深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按规定,你若觉得需要回避,可以提出申请。”

林轩抬起眼,目光坦然:“无需申请,属下能公正审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林家,引起轩然大波。有人惊恐,有人愤怒,也有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开庭那日,仙律司专门的审讯殿内,气氛肃杀。

林啸天被带了上来,他依旧穿着象征林家老祖身份的锦袍,虽然修为被临时禁锢,但眉宇间那股久居上位的倨傲和金丹期修士的威压仍在。他目光扫过端坐在主审官席位上的林轩,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冰冷的笑容。

“竟然是你这小畜生坐在这里?”林啸天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怎么,披上这身皮,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是谁给你这身骨血?”

他往前逼近一步,尽管灵力被禁,那股气势依旧迫人,死死盯着林轩,一字一顿地问:

“小畜生,你可敢判我?”

审讯殿内鸦雀无声,所有旁听者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轩身上。林家的人更是屏住了呼吸。

林轩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缓缓拿起手边那部厚重如砖的《仙律法典》,动作从容不迫地翻开到某一页,声音清晰稳定,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根据《仙律法典》诉讼通则篇,第371条规定,执法官与涉案人员存在直系血亲、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或近姻亲关系者,应主动申请回避,以确保司法公正。”

林啸天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那抹得意与讥讽的笑容迅速扩大,几乎要笑出声来。果然是个无胆鼠辈,只会拿着律条当挡箭牌!他早知道会这样!

然而,他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林轩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将他那刚刚升起的得意冻僵在脸上。

“——但是。”

林轩合上法典,抬起眼,目光如古井无波,直视表情凝固的林啸天。

“本案涉及重大公共利益及资源安全,经仙律司监察殿复核,并报请司主批准,已正式启动‘亲亲相隐’原则的除外条款。”

他伸出手,按在了审讯法台中央那枚复杂玄奥的禁制符文上。

“嗡——”

一声低沉的鸣响,道道清亮的银色光索自法台四周升起,如同活物般交织,瞬间将整个审讯台笼罩在内,形成一道隔绝内外的灵光屏障,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林轩站在光索之后,法袍无风自动,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穿透屏障的冰冷:

“老祖,法典已宣读完毕。”

“您是自己认罪。”

“还是等我,将王镇的口供、赃物往来留影、以及林家库房近十年的异常出入账册,一一呈上法台?”

5.

林轩的话音落下,如同冰珠砸在寂静的玄冰面上,清脆,冰冷,带着回响。

审讯殿内,那银亮的光索屏障微微波动,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屏障内,林啸天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僵住,像是被冻硬的泥塑,然后一点点碎裂,露出底下难以置信的惊怒。屏障外,旁听席上传来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尤其是林家来的人,个个面如土色,有人甚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又被身旁同伴死死拉住。

“你…你胡说!”林啸天猛地踏前一步,几乎要撞上那流转的灵光屏障,伸出的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指向林轩,“什么除外条款!分明是你这小畜生公报私仇!仙律司岂容你如此儿戏!”

他试图调动灵力,却发现丹田如同铁铸,纹丝不动,只有一股邪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这小畜生,他怎么敢?!他怎么会有那些东西?王镇的口供?账册?不可能!他明明……

林轩对他的暴怒视若无睹,只是微微侧头,对身旁担任记录的副审执法官示意。那副审官同样身着墨袍,面容肃穆,立刻将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留影石置于法台凹槽内。

“嗡——”

留影石投射出一片光幕,光幕中,正是被羁押在另处、形容憔悴的黑沼泽镇守王镇。他眼神涣散,声音沙哑,但话语清晰:

“……是林家老祖林啸天,是他暗示我……可以适当‘截流’部分庚金,所得收益,七成上缴给他……他有门路销赃,不怕查……”

王镇的供述一句句传来,将如何利用职权,如何与林啸天派来的心腹交接,如何分赃,时间、地点、数量,说得清清楚楚。

林啸天的脸色从涨红转为铁青,又从铁青变得煞白。他嘴唇哆嗦着,想驳斥那是污蔑,是屈打成招,可光幕中王镇的状态,除了精神萎靡,并无明显外伤。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林轩再次抬手,副审官又换上一枚玉简。玉简中的影像,是几段模糊但能辨认出人物和环境的记录,正是林家核心库房区域,几个深夜,有黑影悄然潜入,搬运出一些密封的箱子,与外界人员进行交接。其中一次,影像刻意拉近,清晰地拍到了交接一方袖口上绣着的、属于林啸天一脉的独特家族标记。

“此为仙律司密探历时一年,于林家外围及黑沼泽矿脉沿线所获留影。”林轩平静地陈述,像是在介绍一件与己无关的证物。

最后,是一叠厚厚的,以灵力烙印记录的账册虚影,悬浮于光幕之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林家近十年来的资源收支,其中几项关于庚金矿脉的分配与入库,与仙律司官方记录、以及王镇窃取的数量,存在着巨大的、无法解释的缺口。而这些缺口对应的资源流向,最终都隐约指向了林啸天及其直系子孙名下的几处隐秘产业。

“此为林家内部账房秘密留存之副册原本,经仙律司账目高手与物证司联合鉴定,确认无误。”林轩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带上了锋锐,如同出鞘的寒刃,刺向屏障后的林啸天,“老祖,这些账目,您可熟悉?需要我逐条为您解读,这些本该入库,却莫名消失的庚金,最终变成了您名下哪处别院的亭台楼阁,或是哪件法宝的炼制材料?”

“够了!”

林啸天猛地一声咆哮,须发皆张,即使灵力被禁,那属于金丹修士的残存威压和积年累月的上位者气势,依旧让屏障都微微震颤了一下。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林轩,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林轩!别忘了你姓林!你身上流着林家的血!如此构陷家族老祖,将家族隐秘公之于众,你是在自绝于林家!是在掘我们林家的根基!你父母若在天有灵,看到你今日如此行事,他们会如何痛心疾首!”

他试图用家族大义,用血缘亲情来捆绑,来做最后一搏。

然而,林轩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直到林啸天吼完,胸膛剧烈起伏,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牵连的决绝:

“我父母为家族牺牲,抚恤何在?我年幼失怙,在杂物房自生自灭时,家族亲情何在?”

“老祖,当您默许甚至纵容族中子弟对我肆意欺辱时,可曾想过我姓林?”

“当您收受王镇贿赂,默许他窃取属于整个修真界的庚金资源,中饱私囊时,可曾想过这会动摇多少像曾经的我一样,依赖这些资源求存的小修士的根基?”

他每问一句,林啸天的脸色就灰败一分。这些话,像是一把把钝刀子,割开的是遮羞布,也是林啸天赖以维持姿态的最后凭依。

“在这里,”林轩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佩戴的执法官徽记,又指了指身后高悬的、象征着仙律司权威的獬豸图腾,“我只认仙律,不认亲族。”

“证据链已然完整。老祖,您涉嫌长期收受巨额贿赂,包庇、纵容乃至参与侵吞重要战略资源庚金,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依据《仙律法典》资源管制篇与刑罚篇相关律条,数罪并罚,最低刑罚是废去修为,囚禁于黑风崖底三百年。”

“哐当!”旁听席上,一个林家子弟吓得直接从座位上滑了下来,瘫软在地。

林啸天身体晃了晃,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那身华丽的锦袍此刻看起来空空荡荡。废去修为,囚禁三百年……那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他抬起头,看着光索屏障后那个年轻、冷静、陌生的面孔,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他拿捏、随意丢弃的家族废物。他掌握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基于规则、却能将他多年经营、金丹修为都碾碎的力量。

林轩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选择。是继续负隅顽抗,在更多不堪的证据面前被彻底撕下所有遮羞布,还是……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林啸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他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弯下了那从未在族人面前弯曲过的脊梁。

“……我……认罪。”

这三个字,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屏障外,一片哗然。

林轩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副审官点了点头。副审官立刻上前,开始记录认罪供词。

当林啸天在供词上按下带有自身气息的灵魂烙印时,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和难以置信,嘶声问道:“你……你早就计划好了?从你考上这仙律司开始?”

林轩收起供词,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无波:

“老祖,路,是自己选的。”

“我只是,走了另一条路而已。”

他转身,不再看那瞬间仿佛老了百岁的囚徒,对着法台沉声宣布:

“案犯林啸天,认罪。依据仙律,本席宣判……”

判决的声音在肃穆的大殿中回荡,清晰而冰冷,为这场跨越了力量与规则、亲情与律法的对决,画上了一个彻底的句号。

林轩步出审讯殿时,外面的天光正好。他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阳光落在脸上的暖意。身后,是家族的崩塌与旧日恩怨的了结;前方,是仙律司漫长的廊道,以及更多等待用规则去衡量、去裁决的纷争。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墨色法袍,将那枚沉甸甸的执法官令牌握在掌心,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责任,然后,迈步,向前走去。

路,还很长。

更新时间:2025-11-06 08: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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