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微信,置顶的“晓月”头像旁跳出条未读消息,短短一行字像块冰疙瘩砸进滚烫的泡面汤里:“陈默,我们算了吧。你连套六十平的首付都凑不齐,难道要我陪你在这破地方住一辈子?”
泡面叉子“当啷”掉在地上,汤溅到裤腿上,他却没察觉。屏幕光映着他涨红的脸,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三年”这个隐形的刻度——三年前他在大学食堂给她递过一杯热奶茶,三年里他送外卖攒钱给她买第一支大牌口红,三个月前他还在琢磨怎么把年终奖省下来,给她换个新手机。可这些在“首付”两个字面前,碎得像泡面渣。
胸腔里堵得发慌,他点开朋友圈,指尖在输入框里悬了三分钟,删了又改。从“此处不留爷”删到“总有出头日”,最后泄了气似的敲下一行:“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明天我可能还是支棱不起来。”配了个耷拉着耳朵的柴犬表情包,点发送时还想着“估计也就几个损友会点赞”,转身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等他回来擦着脸坐下,手机已经震得像台小型按摩仪,机身烫得能煎蛋。他以为是手机中毒了,划开屏幕的瞬间,密集的消息提示差点让他眼晕——“哈哈哈笑不活了,这是我本人吧!”“人间真实!建议刻在当代青年墓碑上”“兄弟你说出了我的心声”,红色的未读消息从99+涨到999+,粉丝数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半小时就破了十万。
陈默懵了,举着手机在出租屋里转了三圈,差点撞翻门口堆着的快递盒。泡面汤早凉透了,他捏着发硬的面饼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发酸,突然想起林晓月上周来这儿时的模样——她站在门口,精致的小皮鞋尖点着地面,皱着鼻子扇了扇:“陈默,你闻不到这股霉味吗?我每次来衣服都被腌得一股子穷酸味。”他当时赶紧从冰箱里摸出个刚买的橘子递过去,赔着笑说“开窗通通风就好了”,话没说完,就看见她转身按了电梯,背影都透着嫌恶。
那条分手短信是凌晨两点发的,那会儿他刚把第五版策划案发给甲方,对话框里还躺着对方的红色感叹号:“还是不行,缺少爆款基因,再改改。”盯着屏幕熬了半宿的眼睛发酸,看到林晓月的消息时,他居然还傻乐了一下,以为前几天因为房租吵架的气她终于消了。结果点开就看见那句扎心的话,后面还跟着句她妈的补刀:“我妈说再耗着就是我不懂事,耽误你也耽误我。”
陈默对着“懂事”俩字看了五分钟,突然“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眼角就湿了。他想起上个月房东涨租,他跟人磨了半小时嘴皮,省下来的两百块钱,当晚就给林晓月买了她念叨了好久的草莓蛋糕。她当时坐在沙发上刷剧,接过蛋糕时头都没抬,说了句“放那儿吧,我减肥”,直到蛋糕放坏了,他才发现她根本没动过一口。
朋友圈的那条吐槽还在发酵,有人截图发了微博,#当代青年支棱不起来文学#莫名其妙就上了热搜尾巴。凌晨三点,手机又震了下,是个他关注了很久的千万粉搞笑博主“快乐源泉哥”转发了他的动态,配文:“建议纳入《当代青年生存指南》,比鸡汤管用一万倍。”他揉着眼睛点进博主主页,评论区全在问“原博是谁?求链接!”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楼下卖包子的蒸笼已经冒起了白汽。陈默哆哆嗦嗦地点开微信后台,当“昨日打赏收入:28000元”的数字跳出来时,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掰着手指头算:他之前在广告公司当策划,一个月工资才八千,扣完房租水电,能剩下的也就三千来块。这两万八,得熬多少个夜改多少版策划案才能挣到?
七点整,房东大爷的拐杖准时敲在门上,“砰砰砰”的声响比闹钟还准。“小陈!房租该交了啊!再拖就给你断水了!”陈默攥着还发烫的手机拉开门,老头儿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眼睛却瞟到了他屏幕上还没关掉的打赏界面——那个金灿灿的“航空母舰”特效还在闪。
房东的嗓门瞬间降了八度,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笑:“哎哟,小陈啊,原来你在搞直播啊?怪不得最近总听见你屋里有动静。”陈默没说话,直接点开转账界面,输了三个月的房租金额递过去。看着老头儿从雷公脸秒变弥勒佛,揣着手机乐颠颠地走了,他突然觉得挺讽刺:以前他好声好气求着宽限几天,对方都不乐意;现在不过是亮了下余额,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世界,果然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谁先破罐子破摔,反而能砸出点响儿。
打脸的爽感还没持续到中午,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林晓月”。他犹豫了两秒接起来,那边传来抽抽搭搭的哭声:“陈默,你明明有赚钱的本事,为什么当初要装穷试探我啊?”
陈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晾衣绳上飘着的褪色床单,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事。三年前她生日,下着瓢泼大雨,他骑着共享单车跨了大半个城给她送蛋糕,摔在水坑里浑身是泥,蛋糕盒却护得好好的。她开门看到他那副样子,皱着眉说“下次直接叫跑腿啊,多脏”;想起她闺蜜的男友送了个爱马仕包,她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语气酸酸地说“人家那才叫谈恋爱”;想起上个月他说想攒钱付首付,她翻了个白眼说“就你那点工资,攒到五十岁都不够”。
电话那头还在哭:“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以后不逼你买房了……”陈默深吸了口气,闻到了空气里飘来的泡面味——昨天他趁超市打折,囤了三十箱红烧牛肉面,够他吃一个月了。
“你说得对,”他打断她的哭声,声音很轻却很清楚,“我确实支棱不起来,到现在还在吃泡面。”电话那头的啜泣声停了,他顿了顿,慢慢补全后半句:“但至少,我不用再为了谁,硬撑着装出很支棱的样子了。”
挂了电话,他点开二手平台,搜“电竞椅”。看了半天,选了个九成新的,卖家说可以便宜两百块。他刚拍下,卖家就发来消息:“先生需要开发票吗?可以多开点。”陈默回:“不用,反正没公司给我报销。”对话框沉默了几秒,卖家又发来一条:“兄弟,你这话太戳心了!能授权我当店铺标语不?再给你打个八折!”
当晚八点,陈默赶了个时髦,开了场直播。他没换衣服,还是白天那件洗得发白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地翘着,脸上的黑眼圈比熊猫还重。镜头对着出租屋的白墙,角落里堆着的泡面箱都没来得及藏。刚开播,观众就涌了进来,弹幕刷得飞快。
“???这就是爆梗博主的直播间?比我家还破”“主播是用爱发电吗?背景板比我的人生还苍白”“求问主播,支棱不起来的时候吃什么泡面最香?”
陈默正泡着面,举着叉子冲镜头咧嘴笑:“欢迎来到‘当代葛优瘫’直播间,本节目由‘反正也挣不到钱’基金会独家赞助,没有广告,全是真情实感。”他刚说完,满屏的“哈哈哈”就盖过了屏幕。这时,一个ID叫“寒江孤影”的用户突然刷了十个“深水鱼雷”,特效闪得人眼瞎。紧接着,私信弹了进来:“哥们儿,你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像极了我十年前的样子。”
陈默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鼻子突然就酸了。他想起2020年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他被困在这个出租屋里,啃了半个月的馒头,就为了省点钱给林晓月买那条她看上的银项链。他记得很清楚,她收到礼物时,嘴角勉强翘了翘,说了句“哦,谢谢啊”,转身就放进了抽屉,再也没戴过。那时候的他,就像条被扔上岸的鱼,拼命想摆尾回到水里,却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他吸了吸鼻子,对着摄像头苦笑:“家人们,跟你们说个实话啊。以前我总想着要拼尽全力给别人看,要买房,要买车,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厉害。结果呢?累得像条狗,还没人待见。直到昨天我发了那条朋友圈才发现,当你放弃挣扎,不想着支棱的时候,生活反而开始捞你了。”
直播结束时已经半夜十二点,陈默点开后台收益,数字后面的零多得他数了三遍才确认。他点进“寒江孤影”的主页,头像是一片漆黑的江面,简介只有一句话:“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后来快递放门口忘了拿。”陈默“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在了手机屏幕上。窗外的霓虹灯把墙壁染成了蓝紫色,晃得人眼晕,像极了他以前不敢想的那些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陈默去楼下的花店买了盆绿萝。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一边给他装土一边说:“这玩意儿好养,浇水就能活,好好养着,能活十年八年的。”陈默付了钱,抱着绿萝嘀咕:“谁知道十年后我在哪儿呢?说不定还在这出租屋里啃泡面。”老板乐了,用毛巾擦着手说:“年轻人,我二十年前来这儿打工的时候,跟你想的一模一样。那时候我住城南棚户区,漏雨漏得能养鱼。你看现在,我不过是搬到了城北棚户区,还不是照样活?”
陈默把老板的话发了朋友圈,配了张绿萝的照片。没想到这条又火了,转发量比上次还高。下午的时候,一个备注“星光影视-张制片”的人加了他微信,开门见山:“陈默老师,我们想请您参与一部都市剧的剧本创作,就写你这种‘丧燃’风格的。”
“老师”两个字让陈默愣了半天。他想起前公司的王总监,每次开会都拍着他的肩膀说:“小陈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缺了点奋斗的狼性。年轻人,要敢闯敢拼啊!”那时候他每天加班到凌晨,改策划案改到吐,最后还是因为“不够狼性”被优化了。
他对着镜子抓了抓鸡窝头,试图从眼底的两团青黑里找出点“狼性”,结果越看越像没睡醒的熊猫。最后他放弃了,顶着油头就去了影视公司。编剧部的负责人看到他,扶着眼镜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您……您就是‘摆烂居士’?我们还以为至少是个经历过中年危机的大叔呢!”陈默递过身份证,咧嘴笑:“如假包换,二十五岁,保质期不详,随时可能过期。”
项目讨论会上,一群名校毕业的编剧滔滔不绝地讲着“逆袭美学”“底层叙事的升华”,轮到陈默发言时,他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主角能不能一边熬夜赶稿,一边贴颈椎膏药啊?我们这行,颈椎病发病率百分之百,不贴膏药根本扛不住。”
会议室里静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制片人拍着桌子说:“就要这种!现在的观众就爱看这种真实的粗糙感,比那些假大空的逆袭爽文强多了!”
晚上回到出租屋,微信提示有新的好友申请,备注是“林晓月”。他点进她的朋友圈,第一条就是昨天发的,配着他上热搜的截图,文案写着“原来你早就变了,是我没看懂”。陈默翻出三年前的聊天记录,那时候她撒娇说想吃城西的栗子蛋糕,他骑了一个小时的车送去,她拍照发朋友圈,却特意裁掉了他冻得通红的手。
他手指在输入框里停了很久,先是打了“我没变,还是买不起城西的蛋糕”,想了想又删掉,重新打了一行:“我没变,只是终于不用冒雨给别人买蛋糕了。”点击发送的瞬间,他把林晓月的微信拉进了黑名单。
项目组租了个临时办公室,窗外正对着2022年新建的购物中心,巨型LED屏幕上轮播着“躺平文学创作大赛”的广告。陈默看得直乐:“这世道,连摆烂都能做成生意了。”同事们都是清一色的卷王,开会时人手一杯美式咖啡续命,只有陈默抱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菊花。有人私下议论:“他到底是怎么火的?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话正好被去茶水间接水的陈默听见了。他举着保温杯走过去,咧嘴一笑:“靠承认自己是个废物火的,这赛道目前竞争还不激烈,你们要是想入行,我可以当顾问。”议论的两个人脸都红了,他却毫不在意,转身接了杯热水,慢悠悠地回了工位。
剧本写到第十集的时候卡壳了,陈默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到半夜,索性溜到天台吹风。刚点燃一根烟,就看见隔壁组的女导演沈琳也在,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看见他就递了过来:“看你白天在会上挺能说的,怎么这会儿蔫了?”
陈默接过啤酒,罐口碰了碰她的:“不是蔫了,是不知道怎么写主角的挣扎。他们都要逆袭,可我总觉得,大多数人的挣扎,最后也换不来逆袭。”沈琳指着远处的烂尾楼:“看见没?我老家原来就在那儿,当年拆迁款被开发商卷跑了,我们全家在工棚住了三年。那时候我妈每天都跟我说‘要努力,要出人头地’,可我努力到现在,不还是在拍没人看的片子?”
陈默愣住了。他一直以为沈琳是科班出身的富家女,毕竟她身上总有股从容不迫的劲儿。沈琳看出了他的惊讶,轻笑一声:“没想到吧?网上现在都说你是‘逆袭爽文模板’,可我知道,你写的那些吐槽,全是自己熬出来的。”
夜风把烟吹得飘了起来,陈默低头看着掌心的老茧——那是以前在广告公司改策划案,握鼠标握出来的。他想起父亲在工地摔断腿的那天,攥着他的手说“儿子,别学爸,要好好读书,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可他现在,靠卖自己的“惨”赚钱,这算不算另一种循环?
那晚之后,陈默给剧本加了个细节:主角每天深夜赶完稿,都会拿出手机,反复听一段十秒的语音,那是他母亲生前录的:“累了就回家,妈给你煮面条。”制片人看了之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陈默,你这细节太戳人了,肯定能打动观众。”陈默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里存了五年的语音,又听了一遍。
项目上线前突然遇上行业整顿,平台说剧本里的“消极价值观”太多,要求删除整改。团队里吵翻了天,有人说改情节,有人说删台词,只有陈默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要不,把主角改成每天喊着‘我要奋斗’的卷王吧。”
所有人都瞪着他,他补充道:“然后片尾加个花絮——演员下戏后,瘫在椅子上一边贴膏药一边念叨‘装得真累啊,还是躺着舒服’。”会议室里静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沈琳抹着眼角的笑泪,拍了他一下:“陈默,你这人也太缺德了!不过我喜欢!”
成片播出后,果然爆火。#虚伪奋斗比真诚摆烂更恶心#的词条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下面全是@他账号的网友。前公司的王总监也关注了他,发来私信:“小陈,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没有兴趣回公司合作?我们给你开双倍工资。”
陈默回:“我现在没狼性了,只有狗性,能摸鱼就摸鱼,您要吗?”对方发来六十秒的语音,他转成文字一看,全是“平台资源”“流量变现”之类的行业黑话。陈默看得头疼,直接回了句:“说人话。”对方沉默了半晌,发来一句:“带带我吧,我也累了,不想卷了。”
2023年春天,陈默揣着攒下的钱,回了趟老家。他没买市中心的学区房,就在县城里买了套带院子的小二楼,给母亲养了几十只鸡。售楼处的小姐热情地推荐:“先生,我们这儿的学区房特别好,以后孩子上学方便。”陈默摆手:“用不上,院子留着给我妈养鸡下蛋。”
他拍了段母亲喂鸡的视频发上网,配文:“全款买的房,没贷款,就为了吃口新鲜的荷包蛋。”评论区分成了两派,一派说“有钱不投资,脑子进水了”,另一派说“这才是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陈默统一回复:“母鸡下的蛋能煎荷包蛋,学区房能吗?不能。”
搬家的时候,他从箱底翻出一条没拆标签的领带——那是林晓月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他一直没舍得戴。他拍了张照片挂在闲鱼上,标题写着:“前任送的领带,全新未拆,附赠《如何识别潜力股》电子书,非诚勿扰。”
刚挂上去没两分钟就被拍了,他点开买家主页,愣了——是沈琳。对方发来个笑脸:“素材征集,下部戏写个‘前任逆袭’的故事,这条领带当道具,版权费少不了你的。”陈默回了个锤子表情:“版权费先结,不然道具不给你寄。”
新剧的庆功宴设在一家高档酒店,陈默穿着拖鞋就去了。门口的服务员拦了他一下,他掏出邀请函晃了晃,服务员看他的眼神像看外星人。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媒体的长枪短炮对着门口,看到他进来,全围了过来。
“陈默老师,请问您的成功秘诀是什么?”“您觉得‘摆烂’真的是一种人生态度吗?”“接下来有什么规划?”
陈默挠了挠头,看着满场的闪光灯,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他想了想,认真地说:“也没什么秘诀,就是以前总想着要脸,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结果活得特别累。后来把脸扔地上踩了两脚,发现也没那么疼,反而舒坦多了。”
全场哄笑起来,他看见沈琳在台下冲他举着酒杯,晚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把她的裙摆吹成了浪花。他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人啊,别总想着往上爬,有时候蹲下来,才能看清路。”
散场后,两人蹲在酒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分着一串烤串。沈琳咬着烤肠,含糊不清地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合作吗?”陈默吐掉竹签:“因为我便宜?”
“不是,”沈琳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全网都在模仿你摆烂,只有你在摆烂的壳子里,认真地活着。你写的那些吐槽,不是真的想放弃,是想告诉大家,就算支棱不起来,也能好好过日子。”
霓虹灯把车流染成了银河,陈默摸出手机看后台,粉丝刚破五百万,私信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生故事。有个高中生说“月考砸了,本来想跳楼,看了你的直播笑了半小时,决定再努力一次”;有个程序员说“加班到凌晨三点,看了你的剧本,哭了一场,第二天跟老板提了离职”。
他给那个高中生回了条消息:“考不上大学也没关系,但下次至少多考二十分,不然以后骂甲方都没底气。”刚发出去,就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沈琳蹦起来指着天空:“快许愿!”
陈默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沈琳凑过来问:“许的什么愿?”他咧嘴笑:“希望泡面厂商能出个香菜口味的,我吃够红烧的了。”
“陈默!你能不能有点追求!”沈琳笑着打了他一下。
夜风掀起路边广告牌上的新剧海报,“摆烂居士”四个烫金大字被月光照得发亮。陈默掏出随身携带的马克笔,在海报角落添了行小字:“主演:陈默——专业躺平,兼职做梦,偶尔支棱。”
远处的便利店还亮着灯,他拉着沈琳的胳膊:“走,我请你吃泡面,加两个蛋。”
更新时间:2025-11-06 08: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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