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春和景明。
丞相府嫡女沈清辞的及笄礼刚过三日,京中便传开了一桩奇事——这位素有“京城第一娴静闺秀”之称的贵女,竟失足跌进了府里的莲池,醒来后性情大变。
往日里,沈清辞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说话细声细气,走路莲步轻移,见了人总是垂着眼帘,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小鹿,连风吹过树叶的声响都能让她微微瑟缩。可如今,她虽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眼底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偶尔抬眼时,那抹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只有沈清辞自己知道,这具身体里早已换了个灵魂。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是顶尖医学院的博士,兼修古文化研究,一场意外的实验室爆炸,竟让她穿越到了这本她刚看过的古言虐文里,成了与她同名同姓、命运凄惨的丞相嫡女。
原主沈清辞,空有美貌和家世,却是个实打实的草包。痴恋太子萧景渊,为了他不惜与家人反目,甘愿做他夺权路上的棋子,最后却被他亲手赐毒酒,家族也因站错队被满门抄斩。而萧景渊,这位书中的男主,腹黑凉薄,心机深沉,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登上皇位,最终独掌天下,却终身无子无妻,成了孤家寡人。
“呵,想让我重蹈覆辙?”沈清辞靠在软榻上,指尖捻着一枚玉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原主。论心机,她在现代职场和学术圈摸爬滚打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论医术,她能活死人肉白骨;论谋略,她熟知情节走向,占尽先机。这古代王朝,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大型生存游戏场,而萧景渊这个腹黑太子,就是她这场游戏里最关键的NPC。
“小姐,太子殿下派人送了伤药来。”贴身丫鬟云溪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原主对太子的心思,府里上下无人不知,如今小姐刚醒,太子就派人送礼,云溪实在摸不准自家小姐的心思。
沈清辞抬眸,眼底的锐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怯与惶恐,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太子殿下……竟还记着我?”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一副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云溪松了口气,看来小姐对太子的情意没变。
沈清辞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上好的金疮药,香气清雅。她心中冷笑,萧景渊这时候送来伤药,不过是做给丞相看的姿态。原主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手握重权,是萧景渊夺权路上必须拉拢的力量。
“替我谢过太子殿下。”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只是……我如今这模样,怕是配不上殿下了。”她说着,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眼神黯淡,一副自怜自艾的模样。
云溪连忙安慰:“小姐貌美如花,这点小伤算什么,殿下不会在意的。”
沈清辞没有说话,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要的,可不是萧景渊的一时拉拢,而是要让他离不开自己,最终成为她的囊中之物。而装柔弱,就是她的第一步棋。
这日,宫中设宴,庆祝太后寿辰。沈清辞随着父母一同前往。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纱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莲花,长发松松挽起,只插了一支玉簪,脸上未施粉黛,却因皮肤白皙细腻,更显得楚楚动人。
刚进大殿,她便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大殿主位下方,一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正看着她。男子面容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压,正是太子萧景渊。
沈清辞心中一凛,面上却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连忙低下头,脚步踉跄了一下,仿佛被他的目光吓到了一般。
“辞儿,小心。”丞相沈砚连忙扶住女儿,眼中满是疼惜。
萧景渊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倒是听说了沈清辞落水后的变化,今日一见,似乎比以前更柔弱了,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宴席开始后,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沈清辞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偶尔夹一筷子清淡的菜肴,姿态优雅,却始终带着一股疏离的柔弱。
席间,几位贵女故意刁难她,提起她落水之事,言语间暗讽她行为不端。
“沈姐姐,听说你是在莲池边赏景时不小心掉下去的?可我怎听听说,那天莲池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你独自一人去那里做什么呀?”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李嫣然,她一直嫉妒沈清辞的家世与美貌,处处与她作对。
沈清辞的眼眶瞬间红了,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只是觉得那里的荷花好看,想近距离看看,没想到脚下一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肩膀微微颤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不敢辩解的模样。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是为了等太子殿下,才特意去那里的?”李嫣然不依不饶,目光挑衅地看向萧景渊。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太子与丞相嫡女的绯闻,向来是京中最热的话题。
沈清辞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猛地站起身,对着萧景渊福了一礼,声音哽咽:“太子殿下,民女……民女没有……请殿下明鉴。”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萧景渊眸色深沉地看着她。他自然知道沈清辞以前对自己的心思,可今日她这副模样,却让他有些看不透。是真的受了委屈,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李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沈小姐乃丞相嫡女,品行端方,岂容你随意污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嫣然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失言。”
萧景渊看向沈清辞,语气缓和了些许:“沈小姐,不必害怕,有本太子在,无人敢欺辱你。”
沈清辞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感激地看着他,声音细若蚊蚋:“谢……谢谢太子殿下。”她的目光纯净而脆弱,像小鹿般依赖着他,让萧景渊心中莫名一软。
宴席结束后,沈清辞随着父母准备出宫。走到宫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小姐,请留步。”
沈清辞回过头,看到萧景渊正快步向她走来。她连忙停下脚步,屈膝行礼:“太子殿下。”
萧景渊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能得殿下信任,民女不委屈。”沈清辞垂着眼帘,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
萧景渊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保护欲。他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擦擦眼泪吧。”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接过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手帕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是萧景渊独有的气味。
“多谢殿下。”她将手帕递还给他,声音细弱。
萧景渊没有接,反而说道:“这方手帕就送给你吧,日后若再受委屈,便想想本太子今日说的话。”
沈清辞心中暗笑,这腹黑太子,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她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连忙道谢:“民女谢太子殿下赏赐。”
看着沈清辞渐渐远去的背影,萧景渊的眸色深沉。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回到丞相府后,沈清辞将那方手帕随手扔在桌上。云溪有些不解:“小姐,这可是太子殿下送的手帕,您怎么能这么随意呢?”
沈清辞挑眉:“不过是一方手帕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她顿了顿,又道,“云溪,去查查今日李嫣然在宴席上刁难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云溪一愣:“小姐,您是说……”
“李嫣然胆子虽大,但还没大到敢在宫宴上公然挑衅我,背后一定有人给她撑腰。”沈清辞语气肯定。她记得书中,原主之所以会在宫宴上出丑,正是因为二皇子萧景瑜的暗中挑拨。萧景瑜一直与萧景渊不和,想要拉拢丞相,却被原主拒绝,于是便想通过打压原主来给丞相难堪。
云溪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查。”
不出沈清辞所料,没过多久,云溪就回来了,证实了她的猜测。
“小姐,确实是二皇子殿下身边的人给李嫣然透了话,让她在宴席上给您难堪。”
沈清辞冷笑一声:“萧景瑜,倒是迫不及待想跳出来了。”她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既然他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他玩玩。”
几日后,京中忽然传开了一个消息:吏部尚书的女儿李嫣然,因嫉妒丞相嫡女沈清辞,在宫宴上恶意中伤,被太子殿下斥责后怀恨在心,竟私下买通江湖术士,想用巫蛊之术诅咒沈清辞。
这消息一出,京中一片哗然。巫蛊之术在古代乃是大忌,尤其是在皇室和贵族之间,更是触怒龙颜的重罪。
李嫣然得知消息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跑到丞相府门前跪地求饶,却被沈清辞拒之门外。
沈清辞此时正躺在软榻上,听着云溪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出戏,是她特意安排的。她先是让人查到了李嫣然买通术士的证据——当然,这证据是她伪造的,然后又让人将消息匿名传到了宫中。
萧景渊得知后,立刻下令彻查。证据确凿,李嫣然百口莫辩,吏部尚书为了自保,只能忍痛将女儿送入家庙,终身为尼。而二皇子萧景瑜,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此事,但因与李嫣然有过接触,也被皇帝斥责了一番,罚禁足三月。
这一战,沈清辞不仅报了宫宴之辱,还顺带打压了二皇子的气焰,同时也让萧景渊看到了她的“柔弱”背后,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萧景渊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对沈清辞的兴趣更浓了。他派人送了不少珍贵的补品到丞相府,还亲自登门探望。
“沈小姐,近日身体好些了吗?”萧景渊坐在沈清辞的闺房里,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沈清辞连忙起身行礼,声音依旧软糯:“劳太子殿下挂心,民女好多了。”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算计。
“那就好。”萧景渊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赞赏,“此次之事,你处理得很好。”
沈清辞心中一惊,他知道是自己做的?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与惶恐:“殿下……您在说什么?民女不太明白。”
萧景渊看着她故作懵懂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这女人,装起柔弱来真是天衣无缝。他没有点破,只是说道:“没什么。”他顿了顿,又道,“日后若再有人欺辱你,不必忍让,直接告诉本太子。”
“多谢殿下。”沈清辞感激地看着他,眼底的依赖更浓了。
萧景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想,这样有趣又柔弱的女人,或许只有留在自己身边,才最安全。
自那以后,萧景渊便经常以探望为由,出入丞相府。他会给沈清辞带各种新奇的玩意儿,会陪她在花园里散步,会听她讲一些“闺阁趣事”——其实都是沈清辞改编的现代故事。
沈清辞依旧扮演着柔弱无助的角色,事事依赖萧景渊,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需要感。而萧景渊,也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柔弱”的女子动了真心。
这天,萧景渊带着沈清辞去城外的温泉别院游玩。一路上,沈清辞坐在马车上,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有些晕车。
“怎么了?不舒服吗?”萧景渊担忧地问道,伸手想探她的额头。
沈清辞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妥,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殿下恕罪,民女只是有些晕车,并无大碍。”
萧景渊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中泛起一丝怜惜。他让人放慢车速,又从袖中取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含着这个,会舒服些。”
沈清辞接过薄荷糖,放在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确实缓解了不少晕车的不适感。她抬眸看向萧景渊,眼中满是感激:“多谢殿下。”
到了温泉别院后,萧景渊带着沈清辞四处游玩。别院的风景极好,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沈清辞一路走来,虽然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眼神却明亮了许多,像个好奇的孩子。
萧景渊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中也跟着愉悦起来。他忽然发现,和沈清辞在一起的时候,他紧绷的神经会不自觉地放松,那些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似乎都暂时离他远去了。
傍晚时分,两人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欣赏着落日余晖。
“殿下,您看这夕阳,真美啊。”沈清辞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萧景渊看向她,只见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她原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温柔。他心中一动,忍不住说道:“清辞,你比夕阳更美。”
沈清辞的脸颊瞬间红了,她连忙低下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知道,萧景渊已经对她动了心,但她也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机深沉,想要完全俘获他,还需要时间。
“殿下说笑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萧景渊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的情意更浓。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沈清辞的手纤细白皙,柔软无骨,让他舍不得松开。
沈清辞的身体一僵,想要抽回手,却被萧景渊握得更紧了。她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让她有些恍惚。
“清辞,”萧景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沈清辞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当萧景渊真的开口时,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殿下,民女……民女配不上您。”
“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萧景渊语气坚定,“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你。”
沈清辞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腹黑太子,虽然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但对她,似乎真的动了真心。或许,在这个陌生的古代,有这样一个强大的人护着自己,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殿下,您真的……不嫌弃民女吗?”
“嫌弃?”萧景渊失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他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清辞,嫁给我,我会护你一生一世,无人再敢欺辱你。”
沈清辞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民女……愿意。”
萧景渊心中大喜,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怀中的女子柔软纤细,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他无比安心。
然而,他们的婚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萧景渊提出要立沈清辞为太子妃的消息传开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太后首先表示反对。太后一直属意自己的侄女,也就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苏婉柔做太子妃。苏婉柔家世显赫,文武双全,与萧景渊门当户对,而沈清辞虽然是丞相嫡女,但性子柔弱,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华,在太后看来,根本不配做太子妃。
二皇子萧景瑜也趁机煽风点火,联合朝中一些反对丞相的官员,多次在皇帝面前弹劾沈清辞,说她品行不端,心机深沉,会误了太子,误了江山。
皇帝也有些犹豫。他知道沈清辞是个好姑娘,但太子妃关系到国本,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面对重重阻力,沈清辞并没有惊慌失措。她依旧扮演着柔弱无助的太子妃人选,每天在家中礼佛祈福,不问世事,仿佛对外面的风言风语毫不在意。
而萧景渊,则坚定地站在沈清辞这边。他多次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与太后和皇帝发生争执。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非沈清辞不娶。”萧景渊跪在大殿中央,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皇帝看着跪在下方的儿子,眉头紧锁。他深知萧景渊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绝不会轻易改变。可太后那边施压,朝中反对之声也不绝于耳,他实在左右为难。
“景渊,此事关乎国本,不可意气用事。”皇帝沉声道,“沈清辞性子柔弱,恐难当太子妃之责。苏婉柔才貌双全,家世显赫,与你乃是天作之合,为何你偏偏执着于沈清辞?”
“父皇,性子柔弱不代表没有风骨,家世显赫也不代表同心同德。”萧景渊抬起头,目光灼灼,“清辞虽看似柔弱,却聪慧善良,通透纯粹,儿臣与她相处,方能感受到真正的安心。太子妃之责,不在于才貌,而在于能否与儿臣携手同心,共担风雨。儿臣相信,清辞能做到。”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皇帝一时语塞。
而此时的丞相府,沈清辞正坐在窗前,听着云溪汇报朝堂上的情况。
“小姐,太子殿下为了您,在朝堂上与陛下和太后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下跪请旨呢。”云溪语气中满是敬佩。
沈清辞手中的针线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她知道萧景渊腹黑,却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做到这般地步。或许,她对他的感情,也早已超出了最初的利用与算计。
“知道了。”沈清辞淡淡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几日后,太后设宴,特意召了沈清辞和苏婉柔入宫,想要亲自考察一番。
宴席上,苏婉柔一身大红锦袍,明艳动人,言辞犀利,才艺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引得众人连连称赞。太后看着苏婉柔,眼中满是满意。
而沈清辞依旧是一袭素雅的白裙,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应答几句,声音软糯,姿态柔弱,看起来平平无奇。
太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一丝审视:“沈丫头,哀家听闻你近日在家中礼佛祈福,倒是个心善的孩子。只是这太子妃之位,并非心善就能胜任。你既无苏小姐那般出众的才艺,性子又这般柔弱,若真当了太子妃,如何辅佐太子处理东宫事务,如何应对朝中各方势力?”
沈清辞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民女确实才疏学浅,性子也不够刚强。只是……”她顿了顿,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民女虽无过人之才,却知晓真心换真心。太子殿下待民女一片赤诚,民女也愿倾尽所有,护太子殿下周全。东宫事务繁杂,民女可以学;朝中势力复杂,民女可以躲。但民女绝不会成为太子殿下的拖累,更不会做出背叛太子殿下之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诚。
萧景渊坐在一旁,看着她柔弱却坚定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这就是他选中的女子,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韧。
太后看着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竟能说出这般有分量的话。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慌张地跑了进来:“启禀太后,陛下,不好了!西城门外来了一群不明身份的刺客,已经闯进城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宫中设宴,守卫森严,刺客竟敢在这个时候闯进城,显然是有备而来。
太后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抓住身边的宫女:“快,快护哀家回宫!”
苏婉柔也花容失色,躲到了父亲身后。
而沈清辞虽然也面露惊慌,但却没有像其他人那般乱了阵脚。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景渊,眼中满是担忧。
萧景渊立刻站起身,神色凝重:“保护太后和陛下!”他转头看向沈清辞,语气急促却温柔,“清辞,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看看。”
“殿下,小心!”沈清辞连忙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萧景渊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刺客来势汹汹,很快就冲到了大殿外。宫中的侍卫奋力抵抗,却难以抵挡刺客的猛烈进攻。眼看刺客就要冲进大殿,沈清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快,把殿内的烛火全部熄灭!再找些布条,蘸上灯油,做成火把!”
宫女们虽然惊慌,但还是按照沈清辞的吩咐做了。烛火熄灭后,大殿内一片漆黑,刺客的视线受到了阻碍,进攻的速度慢了下来。
沈清辞又让人将桌椅搬到大殿门口,形成一道屏障。她自己则拿起一根火把,站在屏障后面,虽然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谁要是敢进来,我就烧了他!”她的声音虽然软糯,却带着一丝威慑力。
刺客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贵女竟有这般胆量,一时之间竟不敢贸然上前。
就在这时,萧景渊带着禁军赶了回来。看到殿内的情景,他心中又惊又喜。他没想到,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沈清辞竟然能临危不乱,想出这样的办法自保。
禁军很快就将刺客全部制服。一场危机,终于解除。
皇帝和太后惊魂未定,看着沈清辞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沈丫头,今日多亏了你。”皇帝感慨道,“没想到你看似柔弱,竟有这般胆识和智慧。”
太后也点了点头:“哀家以前倒是看错你了。你虽无苏小姐那般出众的才艺,却有临危不乱的气度和一颗赤诚之心。这样的女子,确实配得上景渊。”
得到了皇帝和太后的认可,萧景渊和沈清辞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
永安三年,秋,太子萧景渊与丞相嫡女沈清辞大婚。婚礼盛大,举国同庆。
婚后,沈清辞依旧扮演着柔弱的太子妃,每日里琴棋书画,养花种草,看似不问世事,却在暗中为萧景渊出谋划策。
萧景渊的夺嫡之路并非一帆风顺,二皇子萧景瑜贼心不死,多次设计陷害。但每次,沈清辞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对情节的了解,提前识破萧景瑜的阴谋,帮助萧景渊化险为夷。
一次,萧景瑜暗中勾结外敌,想要里应外合,推翻皇帝的统治。沈清辞得知后,并没有直接告诉萧景渊,而是故意在一次家宴上“无意”中提起,说自己近日总是做噩梦,梦见有外贼入侵,国破家亡。
萧景渊何等聪慧,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暗中调查,果然发现了萧景瑜与外敌勾结的证据。最终,萧景瑜的阴谋败露,被皇帝废黜皇子身份,打入天牢,终身监禁。
经此一事,萧景渊更加信任和依赖沈清辞。他知道,自己的太子妃看似柔弱,实则是个深藏不露的智者。
而沈清辞也在与萧景渊的相处中,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防备。她发现,这个腹黑太子虽然手段狠辣,却唯独对她温柔体贴,将她宠成了掌上明珠。他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在她“柔弱”不适时亲自照顾她,会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保护她。
这天,沈清辞正在花园里赏花,萧景渊悄悄走到她身后,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萧景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戏谑,“我的太子妃,又在装柔弱给谁看呢?”
沈清辞身体一僵,随即转过身,挑眉看着他:“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可一直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呀。”
萧景渊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还装?那日宫中有刺客,是谁临危不乱,熄灭烛火,用火把吓退刺客的?还有萧景瑜的阴谋,是谁‘无意’中提醒我的?”
沈清辞心中一惊,他竟然都知道了?
“殿下……”她刚想辩解,就被萧景渊打断了。
“我早就知道,我的清辞不是一般的女子。”萧景渊看着她,眼底满是宠溺,“你落水醒来后,我就觉得你变了。以前的沈清辞,痴傻天真,而现在的你,聪慧通透,心思缜密。只是你喜欢装柔弱,我便陪你演下去。”
沈清辞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她没想到,自己的伪装,早就被他看穿了。
“那你……”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真柔弱还是装柔弱。”萧景渊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喜欢你的聪慧,喜欢你的坚韧,喜欢你的一切。清辞,往后余生,不要再伪装了,做你自己就好。我会一直护着你,无论你是什么模样。”
沈清辞的眼眶瞬间红了。在这个陌生的古代,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步步为营,只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可现在,有一个人告诉她,不必伪装,他会护着她。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萧景渊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中,有委屈,有感动,也有释然。
萧景渊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太子妃,终于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了。
几年后,皇帝驾崩,萧景渊顺利登基,成为新帝。沈清辞被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
登基大典上,沈清辞身着华丽的皇后朝服,站在萧景渊身边,容颜绝世,气质雍容。她不再刻意装柔弱,眼神中带着自信与从容,与萧景渊并肩而立,接受百官的朝拜。
朝堂之上,有人曾质疑沈清辞的能力,认为她性子柔弱,无法胜任皇后之职。可沈清辞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她推行女学,让更多女子有机会读书识字;她改良农桑,提高了粮食产量;她严惩贪官污吏,深得民心。
她的聪慧与魄力,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人们再也不会说她是那个柔弱无能的丞相嫡女,而是称赞她为贤良淑德、聪慧过人的一代贤后。
而萧景渊,这位腹黑的帝王,独独对沈清辞宠爱有加。他废除了三宫六院,只宠皇后一人。后宫之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风吃醋,只有夫妻二人的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闲暇之时,沈清辞会陪着萧景渊批阅奏折,为他出谋划策;萧景渊会带着沈清辞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他们的爱情,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在柴米油盐的日常中,愈发深厚。
这日,夕阳西下,皇宫的御花园里,沈清辞靠在萧景渊的怀里,看着漫天的晚霞。
“景渊,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幸福?”沈清辞轻声问道。
萧景渊紧紧抱着她,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有你在身边,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沈清辞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实验室,想起了那场意外的爆炸,想起了初来乍到的惶恐与不安。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个陌生的古代,收获如此真挚的爱情和圆满的人生。
或许,穿越异常,并非偶然。命运让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遇见萧景渊,与他携手,共看这万里江山,共度这岁岁年年。
而那位曾经装柔弱的穿越嫡女,和那位腹黑深情的帝王,也成为了史书上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他们的爱情,如同御花园里的繁花,常开不败;他们的故事,如同天上的星辰,永远闪耀。
更新时间:2025-11-06 08:17:13
花间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