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檀健次的一枚狂热的小炭火,仅以此篇构建我心中檀炭的双向奔赴,愿有萤火相伴的世界,健次不再孤独,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亿深。
梧桐树林里,有人在里面掀起阵阵风波,吸引了路过的人的目光。
只见林间,一抹倩影游刃有余挥舞着手中的剑,圆亮的眼神里满是认真,惹得树后偷看的人勾唇轻笑。
一套剑式下来,萤儿大汗淋漓,却并不感觉痛快,因为有些个地方她始终感觉别扭,打不出劲来。
“不错,新入门这批弟子,能练成你这样的,已经算拔尖了。”
低沉又温和的声音自耳后响起,萤儿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了,这不就是名震江湖的檀涧溪吗,也是她们空明派大师兄。
萤儿僵硬的转身,看见大师兄靠在树下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那双温柔得摄人心魄的眼睛,让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大,大师兄好。”
“嗯。”
檀涧溪笑着点点头,又道:
“我看你有些推剑时绵软没力,你试着不要用手发力,用腰带动着肩,这样推出去会更有劲。”
“啊?真的吗。”
萤儿眼睛一亮,觉得大师兄的话让她瞬间醍醐灌顶。
“你试试。”
“嗯。”
萤儿兴奋的点头,提剑又舞了一边,按照大师兄说的方法将剑推出去,果然力道出来了。
“基础不错,多练练就好了。”
“多谢大师兄指点。”
萤儿抱拳感谢,这是她入门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大师兄,也让她体会了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目送了大师兄离开后,萤儿又自己练了好几遍,直到日落了才回去。
去吃饭的时候,不出意外又只剩汤了,而周围的同门投来嘲笑和讽刺的眼光,她都早已习惯,视若无睹了。
端着点剩汤背对着那些人坐在角落里正喝着,突然一个人经过,一块温热的窝窝头丢到她面前,萤儿笑着拿起来啃了一口。
她知道是谁,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第二天,大家都在一起训练,经过师兄们一早上的教学,下午就要求弟子们男女分开,一一展示自己学习成果。
“哇,不愧是季妤淑,好聪明,一学就会。”
“季大将军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太厉害了!”
季妤淑上去后,周围都是赞美的声音,也不乏一些男弟子暧昧的眼神,但她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热情拥簇,一脸高傲。
接着是经常和季妤淑混的顾凉依和邱芝兰,不管剑舞的好不好,反正就沾染了季妤淑高傲的个性,鬼催式的剑式舞完,惹得旁人哈哈大笑。
轮到薛珍珍上场的时候,冷冷的瞥了萤儿一眼,萤儿却反而对她露出了笑容。
要说季妤淑是高傲,那薛珍珍就是高冷,行云流水的舞完后,也迎来现场掌声连连。
最后轮到萤儿不得不上场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又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哈哈哈,你好歹是最后一个出场,我们前面给你舞了这么多遍,你还记不住吗?”
“果然是废物。”
“切,一天天不知道在练啥。”
“对不起师兄,我会好好练的。”
萤儿没搭理那些冷嘲热讽的人,对着师兄抱拳说道,师兄们也是习惯了,无奈的挥挥手,表示不想说话。
接下来是男弟子展示成果,除了一个陈御风和一个林泽漓,其他的都算平平无奇,但都算能过关的。
只有萤儿又自己独自留下来苦练,众人无不是对她感到悲哀,只有她自己知道,没人的时候才是她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萤儿来河边洗衣服,不巧又遇到顾凉依i和邱兰芝,两人一见她就是一脸嘲讽,萤儿当她们不存在,自顾自洗衣服。
啪叽一下,一根洗衣棒掉进水里,激起的浪花刚好溅到萤儿脸上。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见谅啊。”
邱兰芝语气轻佻,装腔作势的捡起水里的洗衣棒,萤儿不是没看见二人脸上的嘲笑。
擦干水渍,继续洗衣服,二人见她没有反应,顾凉依不甘心的继续刺激她:
“诶~你说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有些人一点就通,有些人就是怎么练都不会。”
“对啊,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但是没脑子的话就真的没救了。”
两人一边说一遍瞅萤儿,针对的意味很明显,可萤儿却没给她们想象中的反应,这拳头打在棉花上,让两人越说越偏激。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么没皮没脸的。”
“我要是她,真的不好意思再留在这丢脸了,而且马上就到选徒大会了。“
“对啊,最后那几名,可是要逐出门派的。”
“哈哈哈哈,当众被逐出门派,那可真够丢脸的。”
“对呀,我要是她我今晚连夜就走。”
两人说着笑着,后面来的人都问她们在说什么,两人特意瞟了一眼萤儿,随后大家一起笑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萤儿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去,是大师兄檀涧溪。
“大,大师兄。”
“啊大师兄?”
“真的是大师兄。”
众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大师兄惊艳,均窃窃私语,虽然他面无表情,但光站在那就成了一道风景。
萤儿看过去的时候,大师兄也朝她看了一眼,惹得她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
檀涧溪又面无表情的看向顾凉依和邱兰芝,两人皆是一阵心虚。
“大师兄好,我们就是在开玩笑,没什么。”
邱兰芝壮着胆子说,顾凉依附和的点点头。
“是吗?我刚刚好像听你们在说选徒大会,是有什么问题吗?”
檀涧溪眼神扫过众人,见萤儿盯着他摇摇头,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
“没,没有,我们就是看选徒大会在即,难免有些激动。”
邱兰芝低头硬着头皮解释,顾凉依刚刚说的最欢,现在缩在旁边屁都不敢放一个。
“哦~行,我知道了,希望你们都好好努力。”
檀涧溪也不再追究,说完就走了,萤儿松了口气,拿着洗好的衣服也走了,不顾那两人愤恨的眼神。
过了几天,这天下午萤儿又独自在林子里练功时,没想到大师兄又来了。
“大师兄。”
萤儿抱拳,檀涧溪笑着点点头。
“进步挺快,才几天不见你又将另一套招式练这么熟了,不错。”
“呃,多谢大师兄赞美,这次我还有什么问题吗?烦请大师兄指点。”
看着萤儿满眼的求知欲,檀涧溪忍不住笑道:
“招式你已经拿捏得很熟练,唯一的问题是过于刻板,缺少实战经验。”
萤儿听进去了,反省自己为了避嫌一直都是默默苦练,还真没有人陪她练过手,想到这她不禁犯愁。
“道也不必如此发愁,我不就是现成的助教吗?”
檀涧溪说着挥剑直指她眉心,萤儿被吓一跳,愣在原地吞了下口水,还好剑在离她五公分的位置停了。
“专心点,来。”
大师兄的声音提醒了萤儿,她立马反应过来接招,檀涧溪跟随着她的节奏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一连串招式下来,萤儿已经气喘吁吁,头冒冷汗,她早闻大师兄功力深厚,武功高强,亲自比试过才会觉得他的可怕。
若自己不是他师妹,而是他敌人,那刚刚她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想到这萤儿背后发凉,自己离高手差的还是太远太远了。
檀涧溪看出了她窘迫,温和道: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我说了,你的实力在同一批弟子里,已经算翘楚了。”
萤儿看来看大师兄,见他言笑晏晏的样子,心觉宽慰,对他报之一笑。
“那大师兄与我过招,可有发现我还有什么问题。”
“说实话,问题挺多的,恐怕你从来没有跟人切磋过吧?”
萤儿一愣,哑口无言,因为大师兄一眼就将他看穿了,见她不语,檀涧溪轻声开口问道:
“他们是不是都在排斥你?”
萤儿一抬头,对方眼里带着关怀,一下子让她感觉脸有些烫,连忙摆摆手:
“没有没有,都是我自找的。”
“嗯?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见她不太想说,檀涧溪只能无奈点点头没有再问。
檀涧溪又陪着她练了两三次,逐步分析了她的问题,最后太阳也落山了。
“不好意思,一下子忘了时间,这么晚回去应该没饭吃了吧。”
“没关系,林子里有野果,也能果腹。”
檀涧溪抱歉说道,萤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经常吃?”
萤儿笑着点点头,檀涧溪知道后眉头轻皱:
“难怪你这么瘦。”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摊开里面是半块烧饼,他拿起来将自己咬过的地方掰掉才递给她:
“你别嫌弃,我身上也就只有这个了,比那果子强点。”
“谢谢大师兄。”
萤儿笑着接过,虽然是饼,但她却觉得甜到了骨子里。
离选徒大会还有三个月,门派里外出游历的师兄师姐们都会陆续回来,大师兄檀涧溪算是回来最早的一个。
但回来早了确实无聊,除了帮忙弄弄选徒大会的事务,也就偶尔偷闲去陪萤儿练手,看着她在自己的调教下突飞猛进,就觉得在门派的日子也不那么无聊了。
这段时间,有大师兄陪她练舞打坐,萤儿觉得自己各方面都长进了很多,但平时训练时,她仍然故意献丑,甘愿沦为笑柄。
等再次和大师兄在林间相遇时,只见他双手环胸,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道:
“我总是明白你那句话的意思了。”
“哪句话啊?”
萤儿开始还一头雾水。
“原来你故意沦为笑柄,受众人嘲讽,这就是你说的自找的?”
“呃...啊~哈哈。”
萤儿尴尬的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檀涧溪拍拍手笑道:
“承众人之蜚语,勇气可嘉。”
“我还以为你会笑我傻呢。”
“那倒不会,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萤儿沉默半响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没有季妤淑那样的家世背景,太过招摇会招人妒忌,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檀涧溪听完萤儿的话,也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那选徒大会,你还会继续隐藏实力吗?”
萤儿却摇摇头,眼神坚定:
“不会。”
檀涧溪这才又重新笑起来,赞同的点头:
“好,我相信你。”
又是一天训练,人群依然嘲讽着萤儿,可这次大师兄却亲临了现场,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再也笑不出来。
“习武之人,也要修心,不然空有一身武艺,就可以轻易欺负弱小。你们嘲笑不能证明你们有多强大,只能说明你们修行不够,今日所有嘲笑他人者,自觉一点,将明心决抄写十遍!“
大师兄这番惩罚让人敢怒不敢言,晚上萤儿回去后,大家都在埋头苦抄,因为睡的是大通铺,她只好卷铺盖去别的地方睡了。
转了一圈来到澡堂,只有这晚上没人,睡觉也正好。
“萤儿?”
刚到门口就听到大师兄的声音,转头看见大师兄刚洗完澡出来,萤儿抱着被褥尴尬笑道:
“大师兄,晚上好啊,嘿嘿~”
檀涧溪皱眉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睡觉。”
萤儿小声说道,不敢抬头看大师兄的表情。
“诶~要不你去我那睡。”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不可以!”
萤儿连忙挥手拒绝,脸都红透了。
檀涧溪好笑的解释道:
“你紧张什么,我那隔壁有间空房,之前你二师兄住,他现在不在你睡一晚没事。”
“还是不要了,大师兄不用对我特殊照顾。”
萤儿苦笑道,檀涧溪无奈摇摇头走过去拿过她的被褥,走进了女澡堂。
“大师兄,这是女澡堂?”
“晚上没人,我帮你弄。”
说着檀涧溪就帮她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铺好被褥,全程没让她插手。
“好了,你早点睡吧。”
“嗯,大师兄慢走。”
铺完大师兄就走了,直到目送了他的身影消失,萤儿还是感觉好不真实。那么厉害,那么有名的大师兄,居然会为她铺被褥。
躺下后,萤儿才感觉刚刚那幕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开心的抱着被褥甜甜的睡了过去。
其实檀涧溪也没想到,自己一看到她受了委屈,就想为她做点什么。麻溜铺完以后,他也略感尴尬的快步离开。
自从大师兄给了众弟子一记下马威后,大部分人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嘲笑戏弄萤儿,只有季妤淑身边那两个女人,仍然会暗暗翻白眼,对她嗤之以鼻。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她仍然每天都是被留下来苦练哪个,只不过大会在即,自觉留下训练的人也越来越多,梧桐树林也不再隐蔽。
好在大师兄为她重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在一个瀑布不远处的林子边,有一个大岩石衍生出来石台,上面是个打坐里屋练武的好地方。
大会还剩一个月时,师兄们已经不教什么东西了,都是大家自己练习,有问题他们会从旁辅助。
可这时候大师兄却教她一招巧借东风,这招可防御也可进攻,主要是在关键时刻教她如何转危为安。
檀涧溪让萤儿给他一掌,他徒手接过后,往后飞去,用手朝后勾住一棵树,转一圈脚一蹬,凌厉的掌风直击萤儿面门。
萤儿瞪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放大的手掌,手放下后是大师兄温和的笑脸。
“学会了吗?这招不难,怎么用都行,关键是要会借力转力。”
“嗯嗯。”
萤儿呆呆的点点头,惹得檀涧溪忍不住用食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
“试试吧。”
萤儿这一练了就练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上道后,檀涧溪想着给她上点难度,在她转力的时候给她一点干扰,本想看她够不够灵活,结果萤儿慌忙中撞到了旁边的树上。
檀涧溪吓得连忙将她扶起,见她一手扶着肩膀,疼的眉头紧皱,着急问道:
“撞到肩膀了吗?”
萤儿点点头,檀涧溪一脸心疼,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然后想起什么来摸了摸怀里,似乎没找到又焦急对她说;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檀涧溪跑回自己的住处拿药,还好这里离他住地方不远,可刚到门口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冯凌飞。
“诶呀,大师兄,好久不见,我刚到你就来了,真巧啊诶~”
可檀涧溪并未搭理他,飞奔到房间里,一会又出来了,他又笑嘻嘻走过去:
“我带了烧鸡,要不要喝点?”
“自己喝吧。”
檀涧溪打掉冯凌飞邀上来的手,又快步离去。
“诶你?”
冯凌飞正要发泄不满,谁知檀涧溪又倒回来,将他手里的烧鸡拿走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
檀涧溪快步飞走了,气的冯凌飞在后面大喊。
天色渐暗,大师兄去了也有一会了,萤儿心想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见四下无人,便躲在树后脱下衣服查看伤势。
“嘶~“
伤在肩后,她想看清楚些,可一动就一阵刺痛,疼得她龇牙咧嘴。
“红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萤儿一回头看见师兄俯身下来,吓得她一紧张又扯到的肩膀,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别动,我帮你上药。”
“我我,我自己来吧。”
“这个药需要内力化开,你伤在肩膀也不好动,相信我,这药效很好,用完你明天就没事了。”
“哦......”
萤儿不再说话,感受着大师兄宽厚的手掌贴上了自己的肩膀,温热的触感直击她的心房,略微用力带来酥酥麻麻的痛,将她脑子都揉成一团浆糊。
两人都不再说话,萤儿也不敢看他,手紧紧拽着衣角,檀涧溪看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揉了不知多久,萤儿感觉天都黑了好久,直到肚子一阵咕咕叫,大师兄才停手。
“饿了吗?”
“还,还好。”
“正好我带了烧鸡,算是为我的鲁莽跟你道歉。”
“不是。”
萤儿一回头,撞进檀涧溪亮盈盈的眼睛,又害羞的连忙回过头。
“大师兄不必道歉,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指点,萤儿感激不尽。”
“怎么说的好像要分别了一样,好了,你穿好衣服吃饭吧。”
大师兄语气带着笑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萤儿连忙将衣服穿好。
“给。”
大师兄给她撕下来一块大鸡腿,萤儿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正吃着,一只萤火虫从萤儿眼前飞过,她视线跟着这只萤火虫飞的方向,发现丛林里有很多萤火虫。
“萤火虫,大师兄你快看,那边有好多萤火虫。”
檀涧溪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发现了一大片萤火虫,可他的视线还是时不时瞥向旁边人儿。
“萤火虫,萤儿,这么说你的名字跟萤火虫还有瓜葛。”
听到这,萤儿表情不由得一愣,随即点点头,淡淡说道:
“我被捡来的时候,就是晕倒在一片萤火堆里,什么都不记得,然后主人家就给我取名叫萤儿。”
檀涧溪听完不由得眉头一颤,满脸心疼的看着她,一时无言,萤儿察觉他的异样,又笑道:
“所以我一直觉得我能重生是因为萤火虫的庇佑,看到它我就觉得会有好事发生。”
被她脸上的轻松所感染,檀涧溪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随后两人看着同一片风景,却各怀心事,临走的时候大师兄还将药强行塞给她,不要都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大师兄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开口却是回去好好休息。
其实萤儿感觉没错,檀涧溪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敢说,总之就是觉得不合适。
这次以后,直到选徒大会开始,萤儿都没有单独再见过大师兄,为此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但为了大会,她还是摒除了一切杂念,专心修炼。
三年的努力,大家都只为这一次大会,空明派有五位大师,每三年都会从新弟子中选徒弟。能够进入到任一尊下成为弟子,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五位大师为首的扶光大师,收徒最为严格,20年来他也就收过两个徒弟,大师兄檀涧溪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沧渊大师的徒弟稍微比他多点,也就四个。
而其中琼芳大师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女师傅,偏爱收些性子和她胃口弟子,但首先是要聪明的。
剩下的就是玄英大师和忘忧大师,门下弟子众多,收徒也不是特别严格,如果连他俩都不收的弟子,只能说是再接再厉了。
门内新弟子总共30个,男弟子18个,女弟子12个,第一轮采取的是三人一队混合制,哪一队留在台上的队友多,哪一队就获胜,可以参加接下来的比试。
不得不说,这一轮考验是同门之间的配合能力,大家都想赢,所以会拼了命的保护队友,也会拼了命的搞对方队友。
萤儿没想到薛珍珍会愿意主动和她一组,缺少的一个队友还是没地方去的,才来她们队的,实力不怎么样。
所以她这一队全靠薛珍珍赢,最后来的猪队友没出力就罢了,打起来吓得到处跑,果不其然被人一脚踹下去的。
萤儿就很聪明的,寸步不离跟着薛珍珍,谁也伤不了她,她就躲在后面冲对面嘚瑟,给对面气的牙痒痒。
“噗~”
台上檀涧溪看着萤儿那边的举动,忍不住笑出声,旁边冯凌飞瞧见忍不住问:
“笑啥呢?”
“没。”
檀涧溪瞬间冷脸,气的冯凌飞打了他一拳。
而这本下场的时候,薛珍珍转头瞪着萤儿,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嘚瑟什么,你会永远那么好运吗,天天练那么久,练到哪去了?哼!”
说完她甩袖离开,萤儿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噘着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凶死了,哼。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大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第二轮比赛开始,这一轮是三人打擂台,留下的那一个即为赢。
好死不死,萤儿这一轮对那两个跟屁虫,顾凉依和邱兰芝两人一对视,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突然两人同时朝她冲过来。
“啊啊啊啊!”
萤儿脚底抹油似得边跑边喊,两人一对视,眼里都是疑惑,她们竟不知道这萤儿能跑这么快?
就在她们眼皮底下跑开了?
“包围她。”
顾凉依说道,邱兰芝点点头,两人立刻分头行动。
本想着一起将她包围在中间,就能抓住她,谁知这萤儿竟像泥鳅一样,每次快要抓住她时,她总能溜走。
“你跑什么?能不能痛痛快快打一场?”
“对啊,你老跑我们还怎么打。”
两人抓不到就开始朝她发脾气,萤儿一脸委屈道:
“你们二打一,还想让我站着给你们打,是我傻还是你们傻啊?”
三年来,这是萤儿头一次怼她们,两人一对视,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又追了半天,在场的人都看累了,她们始终捉不到萤儿,因此火气也越来越大。
急不可耐的两人挥着剑朝她乱劈,结果顾凉依就这么一剑劈邱兰芝手上了,疼得邱兰芝大喊:
“你眼瞎吗,你劈我干嘛?你劈她啊!”
顾凉依本来也一肚子气,不小心劈到她本来有点愧疚,被她这么一吼,火气也噌一下上来:
“你才眼瞎!你自己撞上来的怪我啊!”
“你!”
邱兰芝气的挥剑朝她劈去,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萤儿躲在旁边不敢出声,默默看着热闹。
两人打的火热,可惜邱兰芝负伤不敌,被顾凉依一掌拍出去,滚落到擂台下。
“顾凉依!”
邱兰芝愤恨瞪着她,下一秒顾凉依也扑倒在擂台下了,萤儿踹的。
“你!”
顾凉依爬起来瞪着萤儿,萤儿装作没看见转过身去,在场的人看到这幕眼睛都瞪直了,甚至有些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诶,这么好笑啊?”
冯凌飞看着旁边笑抽抽的檀涧溪说道,还用胳膊拐子戳了戳他。
“滚。”
结果又被他怼了。
下台后,萤儿看到薛珍珍的脸更冷了。
接下来的比试,这轮胜出的除了萤儿,还有薛珍珍,季妤淑,陈御风和林泽漓。
晚饭时,萤儿毫不意外的被顾凉依针对,故意将她的饭打翻在地上,还踩了一脚。
这次连薛珍珍都不给她窝窝头了,萤儿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比赛时她的作风在众人看来就是投机取巧,卑鄙无耻,所以这里没人欢迎她,萤儿也深知这点,一言不发离开了。
“够了!吵死了。”
在萤儿走后,在场的人对她的评价更是不堪入目,薛珍珍都忍不住拍桌走人了。
“切,终究是自家养的狗,再怎么样都还是有感情~”
薛珍珍前脚刚走,顾凉依后脚就朝她翻了个白眼。
“也总比你好。”
顾凉依没想到季妤淑会怼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委屈道:
“妤淑,我怎么了?”
可季妤淑却没有搭理她,打包了一份饭准备给卧伤在床的邱兰芝送去。
“你去哪啊?妤淑~”
任凭顾凉依怎么喊,季妤淑也不再给她眼神。
这边没饭吃的萤儿只能来林子里采果子吃,趁着天还有微亮,她瞅准了几个成熟的大果,正摘着,一条蛇冒出头来朝她吐信子。
“啊啊啊啊!”
吓得萤儿将手里的果子都扔了出去,身子也往后倒去,下意识的抓住一根树枝,结果嘎吱一下折了。
刚想着这下完了,结果下一秒落入一个结实的怀里。
“大师兄?”
萤儿定眼一看,是大师兄没错,他稳稳接住她,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萤儿立马后怕的将大师兄拉离那棵树。
“那上面有蛇,离远点。”
“没事,那蛇吃果子,没毒。”
“哦。”
萤儿懵懵的点点头。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檀涧溪关心的问,萤儿摇摇头,但感觉手掌黏糊糊的,下意识一看,一手的血吓得她立马想把手缩回去。
“出血了?”
檀涧溪没给她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萤儿还没说话,肚子先咕咕叫起来。
“又没吃饭?”
檀涧溪这次心疼有点恼了,恼她为什么总照顾不好自己,萤儿察觉到他愤怒概的眼神,心虚的点点头。
“本来想摘点果子吃的。”
“啧,不好好吃饭,又把自己弄伤,你明天怎么比赛?”
“.....我错了,你别生气。”
见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联想到今天她在场的表现,檀涧溪心想她肯定回去又针对了,深深叹了口气:
“是我话说重了,你跟我来。”
“啊?去哪?”
“跟我来就行。”
“不,你不说我不去。”
面对萤儿此刻的倔强,檀涧溪简直拿她没办法。
“我住所有吃的,还能帮你上药。”
“那那那更不行了,我不能去。”
萤儿极力挣开大师兄的束缚,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
檀涧溪还想上前拉他,但他上前一步萤儿就退一步。
“我住所也有药,我回去也能处理,大师兄别担心。”
说完她就跑了,檀涧溪看着她的背影气笑了,冲着她喊道:
“你明天最好没事!”
“好!”
萤儿大声回应,大步跑开,生怕大师兄会过来将她抓走。
“哈哈哈哈哈~”
萤儿走后,林子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冯凌飞!”
檀涧溪怒喝一声,冯凌飞才跳出来,看着他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有毛病啊?跟踪我?”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人...被人气到,还拿一个姑娘哈哈~没有办法的样子哈哈哈哈~”
冯凌飞笑的很夸张,激动得直拍大腿,檀涧溪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没等他笑完径直走开。
“诶~嘿嘿,等等我~”
萤儿回到住所,却没想到在门口遇到薛珍珍,她楞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薛珍珍看到她,走过来往她怀里扔了个东西,然后就进屋了,全程没有说话,依旧冷冰冰的。
萤儿打开手里的包裹一看,是一个窝窝头和一个鸡腿,眼泪瞬间流淌下来,她以为薛珍珍生气会再也不理她了,可是她却还是会关心她。
想到三年来,薛珍珍虽然表面冷淡,但一直会明里暗里关照她,明明她表现的很不争气,她以为她会对她失望,然后像众人一样唾弃她才对。
可是她没有。
想到这萤儿咬了一大口鸡腿,堵住那呼之欲出的哽咽。
第三轮比赛主赛师兄介绍说是扶光大师要求加的,因为这次扶光大师有意收徒,昨天胜出的五位一一比试,最后胜出的人,就能有机会被当场收入门下。
听完后大家都沸腾了,因为扶光大师已经十多年没收徒了,而且他门下大弟子檀涧溪可是名震江湖的少侠,多少人来为了他慕名来空明派。
想来空明派创立不过五十年,就能一跃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派,少不了檀涧溪名气的加持,当然也少不了五位大师坐镇,培养的弟子都是个顶个的强。
但能成为扶光大师的徒弟,就能和大师兄接触,别说女弟子了,连男弟子都很激动。
因为传闻中的大师兄不仅武艺高强,内功深厚,而且为人谦和,品行端正,最主要的是人长得还俊。
随着比赛开始,林泽漓已经第一个站在了擂台上,随后陈御风也飞了上去,两人恭敬抱拳,在主赛师兄一声锣下,两人开始近身较量。
不得不说,两个男人打起架来,拳拳到肉,剑剑迅猛,场面甚是精彩。
刚开始两人都在试探对方实力,发现不相上下后,都开始找对方弱点刺,奈何陈御风反应更灵活些,一个转身就让林泽漓扑了个空。
林泽漓意识到不妙,急忙转身接住陈御风的剑招,但他脚步不稳连连后退,眼看着他被逼至擂台边缘,陈御风趁机刺向他面门,林泽漓下意识向后倒去。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紧张的屏住呼吸。
穷途末路时,人总会激发出最大的潜能,就犹如此刻不甘心的林泽漓,倒下去那一刻,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危急时刻他一剑插入土里稳住身形,接着用力旋身朝擂台里滚去。
陈御风也是看呆了,滚上来的林泽漓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转身一掌朝他拍去,陈御风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灵活一闪将剑也扔了出去。
两人赤手空拳的打了一场,最后林泽漓急于进攻,被陈御风灵巧躲过,并趁机将他一掌打了出去,这次林泽漓结结实实的摔到擂台外。
“还好吗?”
陈御风向地上的林泽漓伸出手,对方一笑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没事,恭喜你。”
“谢谢,你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陈御风被宣判赢了以后,薛珍珍提着他扔掉的剑上场扔给了他。
“还能打吗?”
“让我歇会就可以。”
稍微中场休顿了一下,薛珍珍和陈御风的比试开始,两人的比试没有刚刚那么激烈,但薛珍珍剑式凌厉,犹如狂风暴雪,不让人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而陈御风的灵敏在薛珍珍细密的攻击下无处遁形,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不停在防守中往后退,因为对方快到让他眼花缭乱。
叮!
陈御风的剑被打掉,人也被密集的攻势给逼退到台下。
“承让。”
薛珍珍冷淡抱拳,陈御风还处在懵逼状态,愣愣的点了下头。
他还不明白他怎么就输了,薛珍珍完全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上午两场比试后,中午稍做休息,下午还有薛珍珍,季妤淑和萤儿的比试。
为此大家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萤儿怎么混到现在的?大家都等着下午比赛看她笑话。
萤儿也不理他们的闲话,吃完饭自顾自的给手上的伤口换药,正费劲的绑着绷带,薛珍珍却突然过来帮她绑。
她愣愣的看着薛珍珍,见她神色依旧冷冰冰的,眨巴眨巴眼睛没敢说话。
“下午和我比。”
“啊?”
薛珍珍冷不丁开腔,萤儿还没反应过来,薛珍珍不耐烦的瞪着她重复道:
“不想输的太难看,就跟我比。”
说完她就想走,萤儿笑了一下,开口道:
“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输?”
薛珍珍回头疑惑的看着她,萤儿自信的笑着,让她一头雾水。
下午比试,萤儿听话的站在了薛珍珍对面,对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接招吧。”
薛珍珍被她笑的发毛,放慢了速度冲上去,本想跟她过两招再将她打下去,谁料她却能毫不偏差的见招拆招。
“不用让着我,珍珍小姐。”
萤儿接招的时候乘机在她耳边轻声道,薛珍珍微微震惊了一下,随即气不打一处来,一剑狠厉的朝她劈过去。
萤儿却是轻松躲过,薛珍珍愣神之际,她回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见此,薛珍珍眉头轻皱,慢慢的不再放水,却发现萤儿却依旧能游刃有余的接招。
“天呐,这真的是萤儿吗?”
“她居然能打过薛珍珍?”
“不是,她故意的吧。”
“她一直在隐瞒实力吗?”
“不会吧,会不会是薛珍珍在让她啊?”
随着薛珍珍越来越密集的攻势,众人已经从震惊沦为傻眼,因为他们发现嘲笑贬低了三年的混混丫头,居然有如此强劲的实力。
“原来,你一直在瞒我?”
薛珍珍压低声音冷冷质问,萤儿看出来她这是生气了,立马笑呵呵的道歉:
“小姐,我错了,我错了。”
“别叫我小姐。”
薛珍珍咬牙切齿道,心中的气愤转为更凌厉的剑式,比对付陈御风更快。
但萤儿却还能气定神闲的见招拆招,最后薛珍珍都气喘吁吁了,她还能面不改色。
“你欺骗我三年,就为了如今来侮辱我吗?”
薛珍珍这一句话,犹如千斤顶一般压在她心上,萤儿慌了,连忙摇摇头:
“不是的,小姐,我没有那么想。”
“那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薛珍珍气的一剑刺过去,萤儿这次却没躲开,眼看这剑要刺入她胸膛,薛珍珍连忙把剑移开,可剑锋划破了她的手臂上的衣服。
“为什么不躲。”
薛珍珍吓得把剑一丢,上来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见只是划破点皮,她才松了一口气。
而台上檀涧溪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差点站起来,但他不能让旁人看出来他的异样,只能暗自握紧了拳头。
萤儿看到薛珍珍还是紧张她的,笑着对她说道:
“小姐能消气就行。”
“你.......”
薛珍珍瞪了她一眼,可萤儿依旧是傻兮兮的看着她笑,她冷冷转身,捡起了剑走到主赛师兄面前抱拳道:
“我认输,我打不过。”
说完就自己走下台去,这次在场的人都没再说薛珍珍放水了,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真正放水的是萤儿。
最后一场,萤儿对季妤淑,所有人都很期待,大将军的女儿对实力不详的小丫头,到底谁能赢。
“忍辱负重三年,如今我倒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是三年了季妤淑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之前别说跟她说话了,连正眼都没瞧过她。
“过奖,过奖,嘿嘿~”
萤儿受宠若惊的回道,季妤淑提着剑就上来了,她从小就开始习武,不像别的弟子很多都是半路出家,武功底子不在话下。
萤儿自是不敢和她硬碰硬的,只能见招拆招,防御为主,可季妤淑也不傻,就步步紧逼,不让她有退路。
季妤淑的攻势不像薛珍珍那样绵密,让人无法喘息,她的攻势更像一堵坚硬的城墙,有排山倒海之势,让人无处遁形。
萤儿在擂台边缘跟她绕圈子,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而且还看不出她丝毫的破绽,属实是很强劲的对手。
季妤淑已经很强了,萤儿也不弱,但目前的局势还是季妤淑略占上风。
不得不感叹两人体力都很好,在台上缠斗了很久,还没有分出个明显的高低,众人都快看累了。
季妤淑似乎也打的失去耐心,几招猛烈的攻击下,逮着空子一剑刺去,萤儿急忙闪躲,胸前的衣服被划破,一个药瓶掉到地上打碎了。
萤儿一看,是大师兄给的那瓶药,她一直舍不得用,居然就这么被打碎了。
可恶啊!
萤儿气呼呼的瞪着季妤淑,季妤淑还不知接下来她会有多疯狂。
合着刚刚跟她兜圈子的萤儿还没有使出全力,现在她像个皮球一样,来回朝她身上打,而且不管她多大力将她打飞出去,她都能借着台柱子更猛烈的功回来。
季妤淑实在不知她这是什么招式,可冯凌飞知道啊,他特意凑到檀涧溪面前小声嘀咕:
“哎呦,你连这招都教她了?”
“要你管。”
檀涧溪白他一眼,冯凌飞笑的更大了,因为他知道,这招是他初出茅庐时自创的阴招,当时完全是为了唬人用的。
没想到萤儿学去后,竟然能变成反败为胜的绝招,看来檀涧溪没少指点她。
在萤儿来回攻势下,季妤淑也没有服软,稳住身形步步将她逼至擂台边,一脚将她踢飞出去。
本以为这次胜券在握,哪知道飞出去的萤儿用脚勾住台柱子,绕了一圈竟转了回去,季妤淑还没来得及骄傲就这么被一把推出擂台,属实滑稽。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大将军的女儿打擂台竟然被人推出去了?
这连季妤淑都没有想到,回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萤儿,对方站在台上冲她傻笑。
“啊啊啊啊!”
气的季妤淑一阵跺脚,谁都没想到最后是萤儿第一名。
但是赢了第一,不代表立马就能成为扶光大师的弟子。
当萤儿请到扶光大师面前时,见座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灰白的头发,长长的胡须,怎么看都跟严格两个字不搭边。
“扶光大师。”
萤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他面前,扶光大师轻笑着点点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缓缓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弟子名叫萤儿。”
“萤儿?你没有姓氏吗?”
“没有。”
“哦~”
扶光大师摸了摸胡子,顿了一下又问:
“你为何要来空明派?”
“为了保护一个人。”
“家人?”
“不是家人,但胜是家人。”
“嗯~”
扶光大师点点头,继续道:
“若有一天,你所护之人与你反目,你当如何?”
没想到扶光大师会顺着她的话问如此犀利的问题,萤儿沉默良久,扶光大师也不催他,下面的薛珍珍听到这个问题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萤儿在脑中思索了所有的答案,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启禀大师,我们不会反目,我所护之人,是一个面冷心热,骨子里嫉恶如仇的人,若一定会反目,那可能是我让她失望了。”
台下薛珍珍被她这番话触动,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哦,那我好奇,她会因为你做了什么事而失望?”
扶光大师这一问,无疑是逼着萤儿将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现与众人面前,台下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听笑话,想听她怎么回答。
“因为懦弱,自卑,被人瞧不起,她最不想看见我自甘堕落,因为害怕就轻易折服。“
萤儿的回答却显得满腔赤忱,扶光大师却依旧刁钻的问:
“那你是这样的人吗?”
“曾经可能是,现在不是。”
“那若外人以为你是呢?”
“那只是他们的看法,不影响我应该怎么做。”
“可俗话说口水能淹死人,你能保证你不受影响?”
“不能保证,但只有不轻易妥协,才不会沦为真正的笑话。“
台上这番问答,传到众人的耳朵里,都不禁对萤儿肃然起敬,那些三年来冷嘲热讽笑话她的人,有不少人都心感羞愧。
连扶光大师都对眼前的姑娘一番话所触动,毕竟年少轻狂的年纪,极少有人能有这番心性,他满意的点点头:
“嗯~好,夏夜萤火也是地上星,林中萤火也能照亮一方天地,不如你就叫夏萤如何?“
“啊?”
萤儿抬头愣住了,旁边冯凌飞立马提醒道:
“师傅给你赐姓就是同意收你为徒了,还不快拜师。”
萤儿难以置信的看了眼旁边的大师兄,见他笑着点头,这才笑着磕了个头。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
扶光大师笑着点了点头,慢悠悠道:
“起来吧,以后多跟你两位师兄学学,有不懂的再问我。”
“是,弟子遵命!”
之后,季妤淑个性鲜明,正对琼芳大师胃口,被她先一步抢走收入门下。而薛珍珍被沧渊大师收下,她是他门下首位女弟子。
而无忧大师见陈御风和林泽漓关系甚好,从玄英那里将林泽漓也抢了过来,一齐收入了门下,同时两人还在收了一些其他弟子。
顾凉依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被挑剩下的,完全没有大师愿意收她,最后她委屈的连夜跑回家了。
大会结束后,各家弟子都开始收拾行李跟随师兄师姐们,去往自己师父门下。
萤儿收拾好后,出来看见两位师兄都在等她,尤其是大师兄简直招人喜欢,大家都围着他俩去了。
“小师妹,我们走吧!”
冯凌飞实在没檀涧溪那好脾气,忍受不了这么多人围观,一看到夏萤就扯着嗓子喊了。
接走夏萤后,两人这才从人群中解脱,刚没走多远,林子里就传来一阵树叶的吹奏声,夏萤一听立马停住了脚步,四处观望。
“怎么了?”
檀涧溪先发现她不对劲,停步等她。
“小姐,是小姐。”
夏萤环视一圈,终于看见小姐的身影,开心的跑过去,可意识到师兄们还在,又折回来对他们说道:
“不好意思两位师兄,我想去见见她,你们要等不及的话就先走。”
“没事,你快去吧。”
夏萤点点头朝薛珍珍的地方跑去,这个曲子是她们之间的暗号,她们约定过,当小姐找不到她,或想见她时,就会吹这个调调。
已经三年没听过这个调调了,再次听到她真的很开心,用尽全力跑向薛珍珍。
“珍珍小姐!我来了。”
薛珍珍看着她开心的跑向自己,一如小时候她每次笑着跑向她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恭喜你。”
薛珍珍开口说了这句话,夏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小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薛珍珍没想到她还在意擂台上自己说的话,夏萤眼看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连忙解释道:
“五年前,因为害怕没能挡在小姐面前,害小姐受伤,被别人笑话很久,这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那会你我武力低微,面对一群歹徒你害怕很正常,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那干嘛?”
“过不去,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想,反复的想,为什么小姐有勇气站出来,我没有!为什么小姐敢为我挡刀,我不敢!为什小姐那么勇敢,还要受人嘲笑那么久?那么好的小姐,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
夏萤把自己说的热泪盈眶,薛珍珍愣愣的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这三年来,你故意隐瞒实力,做个笑柄,就是因为这个?”
夏萤摇摇头,吸了吸鼻子:
“自从七岁那年,主人家收留我,是小姐一直关照我,教我自立自强,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十岁那年我跟随小姐去英武门习武,修行两年我却害小姐被笑话两年,直到小姐带我转投空明派,我才想着一定要拼命努力,再也不让小姐被笑话。“
说到这薛珍珍无奈一笑,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
“说明那个小门小派的教的不行,你看你现在不是学的挺好的吗。而且你在这隐瞒实力,就不怕我被笑话了?”
“这里不一样,知道你我关系的不多,反而越是这样,把小姐推远,别人笑话我的时候就跟你没关系了。”
“......那你不想想,你强大了谁还敢欺负你。”
“我这不是害怕吗。”
“害怕什么?”
“小姐还记得英武门习武奇才杜俊生吗?”
“记得啊,怎么了?”
“他是被那个聂家那小子逼走的。”
“什么?他不是自己走的吗?”
“小姐不知道聂家掌控着整个码头的生意,他爹一句话就能让杜俊生他爹没活路。”
薛珍珍皱了一下眉:
“你怎么知道的?”
“亲眼看见他被威胁,我当时都不敢动,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凡谁敢骑他头上,或者看谁不顺眼,都会被他折腾。而且我当时就怀疑,小姐被笑话那么久,估计也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薛珍珍叹了口气:
“前面你亲眼所见也就算了,后面就属于你妄加揣测了,你凭什么觉得是他。”
夏萤笑着抱住她的胳膊:
“我善良的小姐啊,你不知道树大招风啊,你还有点家世背景,我什么都没有。我若出头,那必定无法安稳渡过三年。万一我被打压呢,你肯定又会忍不住为我出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想连累你,所以只能让你对我失望,疏远我,远离我。我自己呢,能练到什么程度都是自己的造化,当然啦,能强到不用小姐挡在我面前最好了。“
夏萤说完发现手上滴了几滴热泪,一抬头薛珍珍已经泪流满面,她一把抱住夏萤,哭出了这三年对她的冷淡的愧疚。
“太感人了。“
冯凌飞吸吸鼻子,用檀涧溪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檀涧溪也沉浸在某种情绪中,对于冯凌飞的举动他没有反应。
冯凌飞见他没反应,又吸了吸鼻子道:
“你别说,她跟你以前还挺像的。”
冯凌飞说的是檀涧溪没出名之前,从很小就开始习武,但一直被人打压,但还好他没有怨天尤人,凭借自身的努力一点一点积累,被从不收徒的扶光大师看中,精雕细琢后才有了今天的檀涧溪。
如今成了扶光大师的座下弟子,也跟珍珍小姐解开了陈年心结,夏萤心情豁然开朗,坐在属于自己的屋顶上,看着月光傻笑。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扶光大师的弟子并不好做,每天黎明升起前,要去跟着师傅打坐默念清心诀,直到太阳升起。
然后大早上跟着师兄们一起训练基本功,越基础的东西越不能丢。
基本功练完后,接着就是自己先练习学过的功夫,之后跟师兄们过招。
刚开始半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师傅也没教她新东西,两位师兄们就不停的打磨她的武艺。
半年后,师傅开始早上给她传授一些心得,第二天都会考她一遍,记不住就得罚头顶着水瓢蹲马步,并且规定的时间里水不能洒。
而二师兄冯凌飞嫌在门派待久了无聊,就跟师傅请辞外出游历去了。
一年后,师傅开始教她一些新东西,大师兄作为过来人仍然不厌其烦的给她指点,陪她一起训练。
三年后,在师傅的指点和师兄们的督促下,夏萤算练成了自己的一套武功路子。
“我也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你是时候出去游历一番了。”
“是,弟子听命。”
“毕竟是姑娘家,你身为师兄,出去也多多照应照应。”
“是,师傅放心。”
扶光大师嘱咐完这个嘱咐哪个,倒像个慈祥的父亲,送着儿女出远门一样。
夏萤和檀涧溪跟师傅拜别后,就一起背着包袱下山了。
“你腰间怎么突然多了个荷包?”
走路上的时候,大师兄眼尖发现了她身上不一样的东西,夏萤摸了摸荷包,笑道:
“珍珍小姐送我的。”
昨晚她特意去跟薛珍珍道别了,她便送了她亲手做的荷包。
“你们关系真好。”
檀涧溪笑着看她,夏萤也嘿嘿一笑回道:
“那是因为她人本来就好。”
“你也很好。”
檀涧溪真诚的说道,夏萤发现他炽热的目光,脸一红,立马跑上前去转移话题。
“哎呀快走吧大师兄,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檀涧溪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宠溺一笑。
“好。”
他们刚到山下的小镇上,刚好赶上花灯会上,晚上这里会很热闹。
路过一个成衣店,大师兄硬把她带进去,让人给她找了一套合身的衣服。
夏萤换了一身轻飘飘的丝绸,鹅黄色打底,白纱外衣显得她整个人鲜活又灵动,老板娘还贴心的给她装扮了一下,当她站在大师兄眼前那一刻,他眼睛都直了。
“好看,就要这套了。
最后她不想一个人尴尬,给大师兄也找了一身很亮眼的红衣,没想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她也一下看呆了。
第一次见大师兄穿红色衣服,有一种很妖孽的气质。
夜晚两人站在桥中间看别人放河灯,檀涧溪没话找话道:
“你不去放一个吗?”
夏萤摇摇头,风轻云淡的说道:
“我没什么要纪念的人,七岁之前的事都记不得了,七岁之后呢,珍珍小姐就是我的家人,我已经跟她道过别了,以后一定还会再见的。”
“你很喜欢她啊?”
说完檀涧溪就想打自己的嘴,这问的什么问题啊。
可夏萤却认真点了点头:
“嗯,七岁那年虽然主人家收留了我,但只是为了不花钱就能得到一个奴婢....可珍珍小姐却把我当成朋友看待,不允许别人欺负我,她经常为我出头。可惜三年后,她娘难产而死了,那些妾氏和她们的孩子老欺负她,甚至将她刚出生的弟弟毒死了,这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她。都怪那时候我太胆小,我如果勇敢一点,她弟弟也许就不会死。“
檀涧溪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
“不是的,你那时还小,你害怕很正常,不要将过去别人的错揽到你自己头上。”
夏萤哽咽的继续:
“嗯,我知道,小姐自那以后也把我当成唯一的家人,之后去哪都带着我,护着我...”
檀涧溪在她眼泪刚涌出来时,帮她擦掉了,夏萤吸了吸鼻子:
“反正,自那以后,我要变强,强到能把她护在身后。”
夏萤伸出手抓着桥上的栏杆,谁料大师兄的手也覆盖上来,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整个人都在大师兄怀里。
脸蹭一下红透了,吓得她都不敢动了。
“你怎么了?”
檀涧溪察觉她的异样,在她头顶轻声询问。
夏萤看了看眼前和肩膀上大师兄的手,感受着被大师兄整个人包围的温度,热得她脑子都成浆糊了。
“呃~”
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天空啪一声,烟花绽放开来。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夏萤被绚烂的烟火吸引,完全将害羞什么的抛之脑后。
檀涧溪回头就看见夏萤眼里的璀璨,直勾勾的看着她,夏萤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后不自觉与他对视。
然后就溺死在他温柔的眼眸里出不来了,檀涧溪温柔的凑近,轻唤她的名字:
“萤儿。”
“嗯?”
夏萤回应,看着大师兄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停滞了。
“你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我。”
“啊?”
“你也不用太强,足够自保就行。”
“哦。”
夏萤感受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都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
“游历完以后,想不想去我家看看?”
“呃。”
“我娘一直催着我娶媳妇,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
夏萤感觉檀涧溪的眼眸像一滩水,她已经溺得有点窒息了,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檀涧溪见她以及愣愣的,笑了一下慢慢朝她的唇靠近。
“娘!你看!他们要亲嘴了。”
小孩天真的声音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夏萤如梦初醒,赶紧脸红的挣开大师兄的怀抱。
虽然小孩的娘及时把他带走,但两人都莫名害羞得不敢看对方,最后还是大师兄先开的口:
“那边挺热闹,要不去那边逛逛。”
“嗯嗯。”
之后夏萤跟着大师兄游历了三年,见识了各种风景,感受着不同的风情,此次江湖上都传言着两人神仙眷侣的名号。
期间两人也在行侠仗义中,经历了各种危险。
比如初出茅庐没有江湖经验的夏萤,瞒着大师兄只身潜入被拐卖的奴隶内部,差点被真的拐卖。
要不是大师兄聪明,带着人声东击西,才成功解救即将被转移的奴隶。
那一次大师兄抱了她好久,事后气了两天没理她,那是大师兄第一次生她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房顶上喝闷酒,可第二天醒来却是在床上,然后大师兄又突然不气了,还对她很温柔。
当她得知是因为自己酒后抱着大师兄狂亲,又是表白又是认错后,羞的好几天不敢面对他,一看到他就躲。
自那以后两人关系不温不火,夏萤喜欢却不敢说,怕自己自作多情,檀涧溪是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
还有一次,夏萤和檀涧溪为了解救被绑的人质,不得不分头行动,檀涧溪和另一个同门师兄前去探路。夏萤带入守在附近支援,怎料贼人狡猾,反过来将她包围。
等大师兄赶来已经晚了,夏萤的眼睛被毒瞎,但是她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护了众人周全。
檀涧溪是又心疼又懊悔,事后连夜带着她寻一位神医,哪位神医也曾经救过他的命。
神医住在深山了,是大师兄背着她上去的,她能够感受到大师兄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却仍然不肯停步休息。
不过神医就是神医,她眼睛已经瞎了一段时间,普通大夫根本束手无策,可他却能说他试试。
期间大师兄一边照顾她,一边帮忙采药,熬药,她也从神医嘴里听到大师兄未曾提起的过去。
神医说别看大师兄年轻,受过的伤,吃过的苦,让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都难免不会唏嘘。
神医说大师兄初出茅庐时,受过一次很重的伤,颈椎被人打断了,差点死掉。但还好他师傅扶光大师与他是故交,为此他也使出浑身解数才将他这条命救了回来。
还有一次是他没成名之前,被人欺辱围殴,差点活活被打死,他又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他治好。
最后一次是他开始小有名气时,被人暗算,手掌骨折,也是他强行将他扣在这治好的,不然严重了以后就再也拿不起剑了。
神医还说,他虽然从小开始习武,也很刻苦,但是就因为长相俊秀收人嘲讽,同门都不看好他,欺压他,但是他都靠自己努力走过来了。
即使他成名后,依然有很多人不屑,觉得他就是靠运气。总之他能走到今天,真的经历了非常多的痛苦和煎熬。
夏萤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大师兄的经历,没想到他的过去也如此心酸,听完她已经泪流满面,心疼不已。
那一刻她才懂,为什么二师兄会说他俩很像了,原来,大师兄也是煎熬过来的。
在神医精心治疗下,她终于又重现光明,而且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大师兄。
从这以后,两人之间变得更加形影不离,多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
直到游历的第二年,两人因为一个叫莫凡的人而开始有了矛盾。
本来檀涧溪跟莫青是旧交,结果他弟弟莫凡对夏萤一见钟情,在马场骑马的时候,马受惊疯跑,还是夏萤救的他。
然后他就对夏萤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了,因为第一次这么喜欢一姑娘,又不会追,于是求助了表姐赵梦琳。于是两人成天拉着夏萤玩,一来二往也让赵梦琳认识了大师兄檀涧溪。
她也早闻檀涧溪的名号,之前没在意,但是见过以后也越发心动。
因为檀涧溪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对谁都没有脾气,这也让赵梦琳以为有机可乘。
于是她和表弟暗自约定,将他们分别拿下,两人总是有意无意将俩师兄妹分开,在他们中间挑拨离间,然后借机独处。
檀涧溪自然是能看出来赵梦琳这些伎俩,但夏萤却觉得莫凡的表姐温柔贤淑,跟大师兄甚是般配,心里自卑感油然而生。
因此每次看赵梦琳跟大师兄谈笑风生的时候,她都有意躲避,任凭莫凡带她到处玩,也加装很开心。
直到有一次,众人一起饮酒而歌时,赵梦琳当场弹了一曲,时不时和大师兄眉目传情。她看大师兄一直在与莫青喝酒,谈天说地,虽然旁边莫凡一直在找话题跟她聊,但她总心不在焉的。
最后莫凡也喝趴了,她一个人默默离开现场,独自在房间门口坐了好久,直到大师兄喝得醉醺醺的站在她面前,开口第一句话是问她还愿意走吗?
当时夏萤以为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想留在这,与赵梦琳共度此生,她感觉难受极了,一言不发把大师兄关在门外。
那一夜她哭了好久,第二天天不亮留下一封书信就一个人走了。
当檀涧溪看到信时,上面都是泪点,只写了对他和赵梦琳的祝福,结尾说江湖此次不再相见。
这一刻檀涧溪才明白这丫头误会了,连忙找她去了,这一找他找了两个多月,最后是在一个河边的树洞下找到她的。
找到她的时候,天空下着雨,她躲在树洞里瑟瑟发抖,檀涧溪过去一把抱住她,还没来得及诉述这两个月的思念,夏萤泪眼婆娑的跟他说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原来消失这两个月,她见到了她的原本的家人,刚开始她想不起来一切,还为此感到开心,可她想起一切后才觉得如此心痛。
原来夏萤跑到另一个城里时,遇到了所谓的爹,他见她第一面还有些惊恐,发现她啥也不记得后,才敢与她相认,诉说着多年的思念,说她娘都是因为伤心过度死的。
相认后发现爹的腿脚不便,瘦的弱不禁风的,夏萤伺候了他一个多月,可后来她看着家里一些熟悉的场景总能想起一些片段,都是一些她小时候被打被虐待的片段。
直到昨晚她才想起一切,哪个爹并不是她亲爹,小时候她是被他亲手卖给了人贩子,她在暗无天日的蹉跎和折磨中逐渐绝望,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她逃了出去。
那时候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晕过去,大病一场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之后是大师兄陪着她回去找哪个爹,一问才知道,她亲娘确实确实是伤心过度病死的,但是他故意不给她治病,准备等她娘死后独吞她的财产。
周围的邻居说她娘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被遗弃后带着身孕来这定居,后爹是看中了她带来的财产,对她嘘寒问暖哄她的。
听完这一切,夏萤恨不能一剑劈死眼前的男人,大师兄及时抱住了她,轻抚她的情绪。
不过后来听说,后爹之后也被人打断了脚,吞掉的财产也早已挥霍光了,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
那天过后,檀涧溪带着她离开了哪里,不让她在绝望的情绪中沉浸太久,然后就遇到了二师兄冯凌飞。
再次相见,冯凌飞不是没有问过檀涧溪两人目前的情况,得知两人还在原地踏步,冯凌飞恨不得让他俩原地成婚。
于是在冯凌飞的撮合下,将喝醉的檀涧溪关进夏萤的房间里,夏萤看着大师兄摇摇晃晃的被推进来时,下意识去扶着他,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萤儿,我不要你被被人抢走,你只能是我的。”
夏萤被大师兄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呆了,因为他刚被冯凌飞吓唬,说他再不让师妹知道自己心意,明天她就被别人抢走了。
大师兄抱得很紧,夏萤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大师兄你醉了,你先放开。”
夏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慢慢扒开,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上,却再次被他拉入怀里,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没醉,我很清醒,你为什么要跑掉?”
“啊?”
“在莫家,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我不是留了信唔~”
唇上突如其来的热吻,将夏萤的话堵了回去,湿热软弱的触感,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夏萤感觉脑子也慢慢的不再清醒。
那晚过后,两人的关系如胶似漆,让冯凌飞很是满意,自此,神仙眷侣的名号也在江湖中慢慢传开。
三年后,檀涧溪牵着她的手来到他家,他娘看见后可高兴坏了。而且她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一家人对于夏萤的到来都很欢迎。
从他娘和他妹妹的口中得知,他爹是个外交官,常年到处跑,对于檀涧溪关照的也少。小时候家里会请师傅来教他练武,后来他想去门派求师,他爹觉得男儿志在四方,不一定要走他爹的老路,所以家里也支持他的决定。
跟他家人聊下来,夏萤又开心又羡慕,大师兄有一个温暖和睦的家,因此她在这住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很开心。
“你觉得我家人怎么样?”
“很好很好。”
“喜欢吗?”
“很喜欢。”
“那你想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不告诉你。”
夏萤害羞的跑开,檀涧溪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们大婚的那天来了很多很多人,包括扶光大师带来的很多同门弟子,江湖上与檀涧溪有交情的旧友。
尤其是薛珍珍充当她娘家人亲自送她出嫁时,她感动得涕泪横流。
“小丫头长大了,也嫁了个好人家,怎么还哭鼻子啊。”
“珍珍小姐,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怎么不能,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他若负你,我就把你带走,让他再也找不到你。”
“哈哈哈哈。”
新婚之夜,夏萤端坐了好久,才听见脚步声进来。
他挑起她红盖头那一刻,她看见了满屋子的萤火虫。
“哇~都是你抓的吗?”
“嗯,是。”
“好厉害啊。”
“最大的一只都被我抓到了,小小萤火不在话下。”
说着檀涧溪一把搂住夏萤,惹得她娇羞的拍了下他的胸膛。
“大师兄你真是肉麻死了。”
“还叫大师兄呢,叫夫君!”
檀涧溪盯着她霸道的说道,夏萤调皮的把脸扭到一边。
“我偏不。”
檀涧溪捏住她的下巴将脸扳过来与自己对视:
“那你完了。”
此后鸳鸯情深白首齐眉,携手同心与君共赴人间风雪。
更新时间:2025-02-03 23:07:12